不过,苒之两个字,其寓意比‘任星霜’更重。必须要特殊命格才压得住。
话又说回来,其实他们俩从最开始,就没想着瞒下去。两人本都是坦荡之辈,易容回去也不过是不想引来太多关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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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荒野中的那一晚后,苏苒之跟秦无之间的默契更甚。
秦无开始学着给苒苒盘发,此前他只好意思送玉簪,在苏苒之开口要求前,决计不敢亲昵的做这些事的。
至于话本中男女成亲后经常可见的男子给妻子画眉,苏苒之这里就完全用不到。且不说她眉形生得极好,根本不用画,就是她会更担心秦无给自己画残了……
画眉可是一个技术活儿啊,比捏面皮更难。
秦无给苏苒之今儿盘的发髻松松的坠在发顶偏左的地方。后半边的头发辫成小辫子,绕在发顶的发髻根部,最后斜斜插一根竹簪,就能固定好。
这种发髻本身偏松,不适合赶路,但编发手法简单,而且很适合苏苒之的面容。
如今在船上休息,这种发髻就很适合。她不施粉黛,穿着一身素白衣裙,倚靠在船边,整个人像亭亭的莲茎一般,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目光。
武官念着苏苒之那匹马,本来有想要上前交流驯马之术的念头。走进了才看到他们一群人都在看船头两位老者对弈。
他对下棋不感兴趣,便去另一边透气了。
“落子天元,你个小老头,年纪渐长,愈发不谦虚了。”“我琢磨大半年,才想出怎么破你的打法,今儿先让你三个子!”
“好大的口气。”
两位老者你一来我一往,看似毫不客气,实则又惺惺相惜。
苏苒之不会下棋,甚至连最基本的‘跳’‘飞’‘吃’‘打’都不太懂,但因为老者下的时候配着‘解说’。她居然能看懂一星半点。
周围观棋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遵守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规则,看两位老者手谈‘厮杀’。
“看我这招水波潋滟!”一子落,跟最初的‘天元’接上,一条被白字围困的黑色长龙活了起来。“吃你两个子!”
“你……你这都能连上?”一位老者看着棋盘,大惊。他额角出了汗,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还是尊重对手,认真下完这盘。
最后,他在被让三个字的情况下,输了两目半。
起初落子天元的老者捋着胡子,笑得格外开心。他抬眸看了苏苒之一眼,不知是在复盘,还是给她解说:“白子用最少的子围了边角,我的棋子只能在中部占位。对局中段,看似我劣势很大,但白子一向最擅长围打,我与他对弈数十年,在‘打劫’这方面,就没赢过。所谓不破不立,这局看似我放下了所有角,但其实在我最后一招接上的时候,我的黑龙就活了。反之,白子因为一心想要围剿我,忘记自己所占的边角并没有加固,‘气’不够,便落了下风。”
河上突然电闪雷鸣,苏苒之眼前一黑。当她闭眼再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哪有什么老者对弈,哪有什么观棋者。
只有秦无在她旁边,神色间带着同样的惊讶。
就连那位武官也在说:“诶,那两位下棋老者怎么跑这么快,我还想着给他们把棋盘搬回去,免得被雨淋湿了。”
船舱内的百姓没看到他刚刚穿着官服。只当他是江湖侠客,说:“什么下棋,什么老者?咱们船上都是年轻人啊。”
武官愣住,没再说出话来。他朝着苏苒之和秦无这边走,刚刚老者就是在他们附近下棋的。
雨来势汹汹,苏苒之的发髻有些松。一缕缕头发被她捋在耳后,更显得整个人出淤泥而不染。
“先生,夫人,你们……可看见了?”秦无颔首,道:“看了一局精彩的手谈。”
“那……”武官惊讶,“奇了怪了,我身上杀气这么大,怎么还会有鬼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虽然没娶妻,但因为常年杀伐,寻常妖鬼邪祟皆不敢近身。嫂嫂家幼子被邪祟缠住,晚上吓得睡不着,抱到他床上去,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苏苒之和秦无没有多说,只是道:“雨大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他们总不能当面说那两位前辈道行深厚,不畏惧煞气。
武官也不指望面前两个人解答自己的疑惑,他说:“那两位和周围围观手谈的皆是鬼魂,我今晚守在这里,如果他们胆敢害人,我手里的刀便可拿来尝试斩鬼。”
苏苒之:“……”她总算明白过年时为什么百姓们会在大门上贴秦琼和尉迟敬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