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另一双眼更黑,黑如实质。
只这一个动作,南宫栖凤已然明白,这魔兽被玄冰镇压在这火山之下不知有多少年月,早是积怨已深,不想还有出头之日,如此深仇大恨,若不得报,如何能够释怀。一念及此(大概也许差不多它应该就是这般想法)又是一声振翅狂啸,姿势稍稍一顿,仿佛是在积蓄能量。
不料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当口,南宫栖凤明知不可为却也要先下手为强,刚才早早蓄势待发,只等这一刻猝起发难,出其不意之下,看能否争取哪怕是一星半点儿宝贵的时间也好,能逃一刻是一刻。至少,临死之际,也能离月妹更近几尺。
眼见这魔兽就要再度攻击,其不料突然间再生异变,霍然之下面前一片光影凭空爆现。魔物才膨胀到极致的身躯忽然一滞,竟硬生生慢慢又缩回了原状。
忽见它两颗脑袋向两侧歪了一下,双双目直视前方光影,目不转睛(许是目不转睛,我就觉着它四目发直,也看不出它是不是目不转睛),仿佛是要细瞧瞧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又是个什么情况。它仔细打量了一下,似迷惑不解,摇了一下头,忽地对望了一眼,似乎也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迷惑之意。
正这当口忽地光影又闪,竟一下子扩大到其身躯大半之大小,这魔物一时没反应过来,反而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跳,竟是不由地向后缩了一下身子。
此时光影已然现出真容,竟是在南宫栖凤全力催动之下而结成的一面由千万道气剑组成的光墙,上下左右全方位挡在硫磺鸟面前,使其避无可避。
硫磺鸟正待要有所动作,却见万剑齐发,向自己全方位迎头激射而来,无奈它身躯太过庞大,已然是躲闪不及,眨眼间便给这密密麻麻的气剑给扎成了毛兽。
这魔物吃了一点点小亏,登时怒不可遏,狂吼一声,身上烈火忽地一盛,转眼间便已将身上毫毛焚烧了个干干净净。再待攻击时,却发现,敌人觑了个难得的空当,两腿抹油开溜,已逃之夭夭。
然而此等魔物,恐怖实力又岂是渺小的人类可比,一个定神间便已看出其遁逃方向,狂妄之极地厉啸一声,再不迟疑,忽地双翅一振,随即腾身飞起。看是身躯庞大,却是极其灵活,轻轻松松便已飞至半空。
南宫栖凤处心积虑用巧之下所得来的宝贵的逃跑机会,不消多大一会便再度化为乌有,一身道行神通在这等魔物面前,眼瞅着也不过仅仅一个螳臂挡车的笑话罢了。
天空忽暗,心下拔凉,几分酸楚,几分悲伤,
不禁有泪流出,顺着脸颊滑落,飘向身后,那泪滴一但离了他的脸,便化做小小冰晶,在起伏不定的凛冽寒风中,飘向不知名的远处。
“月妹!我想你——!”
凄凉而孤单的叫喊声从他口中发出,有几分悲壮,几分哀伤,更多的,却是思念。
那思念,深,而且长……
飞行当中,他已闭目待死,只是心中那份强烈的思念,却是那般火热,甚至那硫磺鸟身上的烈焰,第一次的,那热度,也逊色了几分……
他却不曾发现,身后,即使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依然不舍放手的使命,悄然之中,有光华狂热流转,似乎正印证了,呼应着,他心中,那强烈的思念。
灼热气浪,当头罩下,避无可避。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月妹,正殷殷切盼着他的到来,直到看见了,跳上了他的身子,尽情缠绵,尽情放纵,千般温存,万般柔情,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含羞带怯,欲拒还迎,奇位巧姿……
紧紧相拥,再不分开。
好久好久,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张开了眼睛。原来,刚刚,似那一瞬息,不过是自己的痴人之梦。
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微笑,却满了苦涩。
“我死了吗?”
他这般低低问了一句,是死了吧,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寂静。
为什么我死后还停留在这冰雪的世界,我要到哪里去,永恒之中吗?
在永恒当中,我还能再见到月妹吗?能吗……?
有泪,无声滑落,化作冰晶,折射着微寒日光的七彩颜色,为这冰雪的天地又添了几分色彩,转眼,又湮灭在这白色的世界。
有一道光,细细的光,像一根银色的丝线。
从玄冰上射出,直射向头顶那一片巨大的阴影。在接触到那阴影本体的一瞬间,闪了一闪,随即湮灭,消失无踪。
热浪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来过。
在飞行着的蓝影背后,天穹之上,永恒之中,有一道光幕无徵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