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事,节哀顺变。”
“您是医者,想来也是见惯了生死,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阿爹辛苦了一辈子,拉扯我们一班儿女长大,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去了,我都没来得及……没来得及……”
医者见惯生死?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她一直对自己在医道上的天赋极为自信,可人终究不是神,又岂能真的妙手回春?
从今往后,只要继续行医,一定会遇上更多救治不得之人,想到这里,便觉得心中剧痛,几乎无法呼吸。
老人家的媳妇见她脸红红的,问:“神医,你怎么了?”
自觉失态,连忙收回心神,只说:“没事,被火呛到罢了。”
……
万俟君酌这半月以来要么在城守府闭门不出,翻阅典籍,要么就独自一人策马勘察地形,直到訾尽欢来找他。
房间内图纸遍地,显得十分凌乱,彼时他正坐在桌案前,认真绘制图纸,半点没发现有人进来。
“君酌哥哥,真是勤勉,我都快忘了,那个和我一起逃课的捣蛋鬼是什么样子。”
听见熟悉的声音,桌案边的人没有抬头,笑着:“阿梨要是怀念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让你瞧瞧。”
“好啊。”
“不如我们今天就离开风城,去天涯海角,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少胡说!还是先说说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解决水源问题?”
“胆小鬼。”万俟君酌先是不屑,随后回答她的问题,“应该可以,容我再测算几日。”
“那也得先吃饭,我听说你到现在都没用过午膳。”
“我不饿。”
訾尽欢朝他嘴里塞了块茯苓糕:“左右少吃一些。”
他没抬头,专注画着图纸,她喂什么便吃什么,全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什么东西。
喂完饭,又替他端茶研墨,实在没什么事,她就在屋中躺椅上坐下看书,直到天黑他都几乎没怎么抬过头,自觉无趣,她又坐在对面,对着眼前人画起人像。
图纸画完时,天已是全黑,见訾尽欢正埋头专心致志地画画,悄悄走近:“噢~原来是在画我。”
訾尽欢挡住,皱着眉:“还没画好,不许看。”
“风城的夜宵特别有名,我带你去吃?”
“我先画完。”
“回来再画吧,回来以后我就坐着,让你画个够。”
“不行,只剩最后一点了。”
“好吧好吧。”
万俟君酌坐下单手托腮认真地看着,看着她一笔一画极为认真,还发现她在画他时,嘴角时不时总是笑着。
“阿梨画情郎时好生专注。”
“画画当然专注。”她只听见了“专注”二字,半点没听见他说的是情郎,等反应过来时又觉来不及,“你少胡说,我是在画你,才不是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
“我不和你说了。”訾尽欢继续作画。
“你说说嘛,画的可是阿梨的心上人?”
“君酌哥哥,阿梨呢,是想要听你多说些好听的话,可不是叫你哄骗阿梨说那些话,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阿梨为什么不愿意说?”
“嗯……我不能说。”
“为什么?”
“就是不能。”訾尽欢嘟着嘴傲娇,放下笔,看着画作得意,“我画好了,是不是惟妙惟肖?”
“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我没说要送给你。”
“你不送给我,还能送给谁?”
万俟君酌已经将画作抢在手里,訾尽欢见夺不过,便放弃:“算了算了,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多谢阿梨。”
风城的夜市很繁华,夜间小摊贩众多,空气中萦绕着美食的香味,叫人心驰神往。
“都有哪些好吃的,你快给我介绍介绍?”出来玩,訾尽欢最是兴奋,她拉着他的衣袖,欢欢喜喜地左右看着。
“我也是第一次来。”
“你都在风城半个月了,怎么会是第一次来?”
“你不在,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