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自己这老兄弟终究没有背叛自己。
毕竟相交多年,虽因政见路线攒了不少矛盾,但他对李善长终还是有感情的。
汇报完案情,朱棡二人旋即离开。
朱元璋仍独坐殿中,蹙眉深思起来。
他脸上时阴时晴,一直带着半疑不解的困惑。
思量许久,他终是抬了抬手,云奇赶忙凑上来。
朱元璋缓缓开口,沉声道:“去,将胡惟庸带上来吧!”
云奇赶忙领命退下。
过了约末一顿饭的功夫,殿外响起叮铃铛啷的铁链声。
随即,只见一身囚服、蓬头垢面的胡惟庸,缓缓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刚一入殿这二人就挥动刀鞘,击打在胡惟庸后膝处。
“跪下!”
威声厉喝中,胡惟庸被一击打中腿窝,旋即跪倒在地。
许是这猛的一跪撞到膝盖,他疼得龇牙咧嘴,满面狰狞。
朱元璋看得心里暗爽,冷声嘲讽道:“怎么……造反叛乱都不怕,竟还怕疼?”
许是刻意争一口气,胡惟庸咬着牙平复表情,挺了挺胸膛道:“老夫做了半辈子狗了,临老想当一回英雄好汉,不行吗?”
“英雄?你也配?”朱元璋冷嗤一声,他站起身来,踱步到胡惟庸面前,居高临下威视着对方道:“咱待你恩重如山,赏你高官,予你厚禄,提拔你当上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恩宠,满朝堂能有几人?如此天恩,你不思回报,反要造反谋逆,像你这等恩将仇报之人,算什么英雄?”
面对天子威骂,胡惟庸面不改色道:“所谓的恩宠,便是数十年的打压挟制?所谓恩宠,便是将我唯一的儿子当众斩首,还令我亲自监斩?”
说起胡天赐之死,胡惟庸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直喘大气。
朱元璋冷笑起来:“敢情你造反叛乱,竟是为了你那窝囊废儿子?”
他嗤地冷哼一声,望向胡惟庸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屑:
“你那逆子连害数条人命,犯下多少罪孽,咱没将他拨皮实草,只判他斩刑,已是法外开恩!”
“再者说了,咱还在朝上当众问你,是否要法外开恩……结果呢?是你自己不愿领这恩情,焉能怪到别人头上!”
一说起这事,胡惟庸更气得面目狰狞,浑身颤抖。
他哪里是不愿法外开恩,只是另有内情,他被自己的计谋所蒙蔽,才铸成大错。
朱元璋笑着将他的计谋拆穿道:“是不是因为你错使那‘斩白鸭’之计,还误以为被斩首的不是你儿子,才不愿意?”
“身为宰相,知法犯法,试图以无辜之人取代你儿子受斩,咱没治你罪过已是天恩,杀了你儿子,也是你咎由自取!”
于情于理,朱元璋这话都说得滴水不漏,毫无反驳的余地。
但胡惟庸却仍是两眼通红,满目憎恨道:“我乃当朝宰相,公卿之首,我的儿子,理当享有特权,不过几条草民的贫贱之命,焉能治我儿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