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般和尚的慈悲之态,好似昨日蓝田的那一番话。
虽是开了他的心扉,让他有了别样的心思,但却并没有转变太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次转变本就极为难得,两次转变只会更加难,如登天般哪能那么容易。蓝田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此时面对道衍这言语。他除了蔚然一叹也别无他法。不过他再如何迟钝也能看得出自家义父也是有了一条生路了,对比昨日的那般困局而言,的确已是殊为难得。“显然同此事毫无关系。”徐达闻言并不觉意外。毕竟就连他初听到此事时,下意识的也都认为是陆羽在出手相助,更遑论旁人由此猜测才是正常,这才能够看得出他魏国公家里面姑爷的优秀。“不是先生,不是你徐达家的姑爷,难不成在这应天府之内还真见了鬼?”几个国公一阵探讨。一时半会也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合适的人选。消息传到宫闱之内,蓝玉开口求陛下恕罪,闭口求太子殿下恕罪,还把马皇后也给牵扯了进去,这宫闱之内的人又怎么可能半点动静也无?只是此刻早已下了金銮殿,今日的朝会也早已结束。刚在开垦田亩的朱元璋,忽然间收到这消息,目光一凝,眸光微闪,方才那恬淡一般的脸色,竟在此时也变得冷硬:“他蓝玉有这能耐,想出这死中求活的法子来,难不成是陆羽那浑小子出手,舍不得这年轻大将,所以就救上一救?”马皇后在旁端着绿豆汤,闻言摇了摇头:“应当不是这孩子,这孩子做事前都会同我们商量的。他若是当真出手,恐怕标儿那边应当会知晓的,怎么可能到了眼下却是连一点风声都无。”对于陆羽的人品,马皇后还是很能信得过的,朱元璋也就是发个牢骚而已。“不是这混小子还能是谁?这死中求活的法子,看上去容易,但能想得出来,而且还能让他这堂堂的凉国公去做,这可就难了。”朱元璋用怪异的语调诉说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好一招捆绑民心的招,如此一来,这班师回朝,携带着惊天大功的蓝玉,指不定还真能够全身而退。不仅如此,为了彰显皇家仁德,蓝玉此前所失去的待遇恐怕还真得给他一份份全部补回来,否则又怎么能够彰显出皇家的恩情?又怎么能够看得出。他们朱家皇室对于蓝玉此人及其后代的重视?此刻在武英殿内的太子朱标,也是收到了这消息,怀疑的人选也是陆羽。但朱标对陆羽甚是了解。明白自家先生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才没有开口。可是在他面前,这武英殿的几大学士可并不这么认为。“先生出手了?”“出手前怎么连个招呼也都不打,如今却是把殿下给放到了这危难之地。”“无论如何好歹也都得打个招呼才成,眼下我们东宫还有陛下该如何作为?”其中一位大学士含着怒意说道。朱标面露苦笑,只是未曾等他开口主动解释。如今这武英殿大学士的宋濂就已是提前开口:“此事应当不是陆先生所为,应当是另有其人。”宋濂好歹也是曾几何时浙东派系的四人之一,所以此刻他开口,眼下这武英殿内其余大学士还是很给面子的,个个都闭上了嘴。而此刻。随着各方人选开始否认陆羽出手所为,毫无疑问间,各方势力其他首脑内心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个问题来:不是陆羽还能是谁?……武英殿内,蓝玉的奏折很快就已送到了此处。哪怕他已失势,可这份能耐也还是有的。朱标将奏折上的内容快速看了一遍,眼神更为复杂难明。对于他的这个亲戚,朱标还是很不舍得,若非此次蓝玉过于骄纵张狂。他朱标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将这奏章交由武英殿内的其余几位学士,众人全看了一遍,一时间原本对于蓝玉喊打喊杀的态度似乎在无形之中也开始渐渐变幻。“这位凉国公好大的手笔。”宋濂长吁短叹地说道。而就连他这浙东派系的人也都这般犹豫,更遑论这殿内的其他学士了,一个个不知该如何言语,如何作为。很快这奏章上的内容就也是到了朱元璋和马皇后二人的身前。“这幕后之人可真是给蓝玉出了一个好法子,马放南山,兵权尽归,连同这家中的资产,还有那此前的仆人也全都赔偿。”“甚至还是往了那洛阳新都府尹的衙门之处,可谓是将他凉国公府上的钱财全散了,如今蓝玉眼下就真成了个光杆司令,堂堂的凉国公府也真成了一个空架子。”朱元璋目中透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