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之前进工作间的时候已经点过货了?不然她怎么知道葡萄不够?
既然她已经点过,那我刚才说点货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说她已经点过了,可是她却没有。
她为什么不说?是看出了我在躲刚才那两人,还是觉得我作为老板亲自点一次货是应该的?
如果是前一种,她看出来了,却没有问我,那么她是怎么想我的?如果是后一种,那她是不是觉得我不够信任她?
不管哪一种,我心里都觉得不舒服。我真是越来越猜不透这丫头了。
“一杯雪顶。”
一根屈起的食指敲了敲吧台,这手很大,指节分明,手指也很长,指腹上全是厚茧子。
“热的冷的?”
我习惯性转身,没有从沉思里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你喜欢的热的,还是冷的?”
一句话说到最后,尾音上扬,藏着明显的调笑。
这个声音,这种语气,可不就是我昨晚遇上、刚才躲掉的女胡子?
完了完了。
我意志坚强地默念着,“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
昨晚月亮很亮,但是天那么黑,我又背光,你没看见我.....
我坚强地转身,脚趾抓紧地面,咬牙,抬头,“冷的。”
淡紫的灯光下,她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高挺的鼻尖亮着一点高光。
对面比我高一个头的女人束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左手放在吧台轻轻敲着桌面,右手饶有兴致地拨弄着Fa|票机旁不停摇摆的招财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