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街道辗转腾挪,沐浴在冬日的暖阳里,看着金陵城这繁华热闹的景象,陈明身旁静立的小厮只觉主子原本那满是疲惫的脸上忽然神色一轻,重新散发出几分光彩。^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
陈明不再驻足观望,他脚下生风,更快地往家中赶去。
回到院里,他径直走向三进院的小楼。
踩过木梯,掀开厚绒毡帘子,屋内顿时一股热气袭来,陈明迈步入室,一看见静姝,顿时眼前一亮。
似是因为小儿病体见好,她也有了心思打扮自己。
只见静姝身着藕荷色暗花绫对襟袄子,袖口滚着金桂纹的牙边,蜜合色马面裙下隐约露出云头履上颤巍巍的银杏叶绣样。
臂间挽着杏子红轻容纱披帛,行动时如流霞浮动。梳着慵懒的堕马髻,斜插一支金累丝嵌琥珀的桂花簪,耳垂两点瑟瑟坠子,恰似枝头将坠未坠的晨露。
静姝见他仍着朝服,“夫君,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想必饿坏了吧?”她随手召来绿萝,“快点让人摆饭。”
陈明走到她身前,将手中之物递给静姝,然后走到小床前,抱起扒着围栏立着的儿子,“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发现街边烤好的板栗又香又甜,颗颗饱满,就买了一些。^衫+叶·屋\ ·已?发-布¨罪′辛*璋*劫*”
静姝张嘴轻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下孩儿虽然已长了牙,可还吃不了栗子呢!”
“我知道。”陈明抱着孩子,看向静姝,“这是给你买的。快尝尝,还是热的呢。”
静姝隔着油纸包,也感受到了炭火烘烤后的余温。她解开麻绳时,几粒棕红的板栗从纸缝里滚出来,在掌心留下糖霜的黏腻。
\”小心烫。\”陈明单手托着孩子,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油纸包。
儿子在他臂弯里扭动着,乌溜溜的眼睛追着母亲手中的食物,突然\”啊\”地叫出声,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抓挠。
静姝剥开栗壳的动作顿了顿。金黄的栗肉将裂未裂时,她忽然转腕递到陈明唇边:\”你先吃\”
陈明低头就着她手指咬住,一边嚼一边用侧脸抵着小儿的脖颈,悉悉索索地来回蹭着,也学他一样“啊啊”地叫,直逗得孩儿咯咯直笑,口水滴在父亲肩头。
三人逗乐间,席面已成。
午饭不同于宵夜,自然要丰盛许多。
一盘烧鹅、一碟鲜笋、一份八宝葫芦鸡、一盅银耳燕窝外加一盘清蒸鲈鱼和一碟风干鹿脯。-丸?本+榊/戦! +更_欣/蕞-全,
俱是珍馐美味,陈明配着米饭,多吃了一些。
方一吃饱,连绵的困意如潮水般便袭卷而来,他只顾得上褪去外衣,便一头扎到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陈明是被人抓醒的,睁眼便是一只白嫩的小手在他脸上来回抚摸,他抓了抓小儿肉嘟嘟的胳膊,抬头望向孩子母亲,“我睡了多久?”
静姝笑吟吟地道:“得有两个时辰了。”床上的小儿见父亲醒来,立刻咿咿呀呀地扑腾,藕节似的手臂上金铃铛清脆作响,惊得窗外海棠枝头两只麻雀扑棱棱飞走。
\”是该起了。再不起,夜里就该睡不着了。\”陈明晃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忽觉颈后黏着汗,才发觉内里的棉衫竟被压出层层褶皱。
他顺手接过静姝递来的湿帕子,薄荷混着茉莉的凉意贴上额头,总算驱散最后一丝混沌。
\”暗卫的庞博来了,我让他在书房等你。\”
帕子上的水珠正顺着陈明下颌滑落,闻言突然悬停在喉结处。他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铜盆里荡漾的水面顿时碎开一圈涟漪。
\”他终于回来了\”话尾消融在替小儿系肚兜的动作里,只有静姝看见他眸色倏地沉了三分。
穿过回廊时,陈明刻意放重了脚步。书房檐下新挂的青铜风铃立刻停止摆动,透过雕花槅扇,能看见一道粗壮的黑影静立其中。
庞博一如往常般那样五大三粗,好在他内秀。
\”参见大人。\”屏风后转出个精瘦男子,腰间悬着的玄铁令牌竟用黄绸裹了。
陈明赶扭头看向对方,“没想到胡指挥也来了。”他自然知晓“胡彬”应不是其真名,但暗卫的人素来隐藏颇深,也只能这样称呼他了。
“大人书房布局巧妙,适才属下一时被吸引住了,还望大人莫怪。”
“无非是设了个暗格,有几间密室。”陈明微微一笑,“没想到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