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后，黄皓不屑一笑。

“他的话，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类似我这样的身手，只有大内皇宫才会有。不过，谯周这个话事人的确也很不简单。有的时候，话事人的厉害之处，未必就是个人身手。除此之外，可能还有名望或者学识之类。谯周这个话事人，无疑就是后者。”

“原来如此。”

李牧点头，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看到这一抹笑容的瞬间，黄皓凝视着他的眼眸，仿佛也多出了一抹浅浅般的释然。

“丞相，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有。”李牧决然开口，面对黄皓抱拳拱手：“请公公回去，代为转奏陛下。就说微臣，向陛下请命一件事。若陛下恩准，微臣……”

“准。”

不等李牧的话说完，黄皓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听到这个回答，李牧整个人都惊住了。他一脸错愕的看着不远处的黄皓，此时一句话全都说不出来。

毕竟自己请命的事情，他还没说呢。

况且，这件事的关乎可谓重大。然而黄皓甚至都不假思索，就毫无悬念的答应了下来。

先不说他是否猜得透自己在想什么。

就算猜透了，他有能代替皇权下达决定的权利么？还是说，这话事人的身份，比自己想象中的权利还要大。

眼看李牧怔在当场，黄皓也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他的心事。

他缓缓睁开微眯的眼眸，嘴角再度勾勒起会心般的笑容。

“丞相，不必思隼那么许多。杂家此番，之所以能够这么痛快的答应你，与皇权话事人的身份无关。毕竟就在杂家来时，除了陛下嘱托必须完成的任务之外，还有话让我对丞相转达。”

“哦？是什么话？”

闻言，李牧立即满脸正色。

反观黄皓，嘴角勾勒起的笑意，也在此时逐渐收起。他凝视着李牧的双眸，沉默少时，这才缓缓开口。

“这句话，其实陛下曾经，应该和丞相说过了。可陛下怕丞相忘记，故而特派杂家代为转达提醒丞相。”

说着，黄皓态度凛然。

“陛下口谕，令丞相此番应对权贵手段，无需太过畏首畏尾。即便惹出天大的祸端，丞相背后亦有陛下为丞相收场，钦此。”

“微臣李牧，谢陛下。”

李牧闻言，心头一荡。

刚想下拜，黄皓竟突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一支手轻轻伸出，便将正欲倒身的李牧拦下。

“丞相，同样的话，不必再谢第二次。相比于陛下，我认为丞相倒是应该为心中的大计具体谋算一下细节才是。毕竟，若杂家猜测不虚，丞相这计划可似乎玩儿的有点大啊。就算陛下有言在先，承诺给丞相事后担着，可丞相也当顾忌些许陛下才是啊。”

“原来黄公公看出来了。”

“哈哈，丞相的心思，杂家可看不透彻。”黄皓摇头嗔笑，突然眸子一凛：“不过介于陛下的信任，杂家如今，倒是很愿意相信丞相的筹谋与判断。只不过在此之前，丞相需要解决一件更重要的事。”

说着，他悻悻的目光，朝着床榻上的龙曌瞥了一眼。

李牧立即心领神会。

沉吟片刻，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坚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