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军自南郡的江陵开拔,一路向西而进。
通过水路,逆流长江。
沿途路径枝江、夷陵、秭归,而后过巫峡抵达永安。
至此,水路一行,耗时将近十日。大军再转陆路,先往西南进入蜀汉巴郡疆域,抵达赵雍曾经继任接管水师的江州。而后一路改道西北,便往蜀汉成都行进。
沿途关隘,尽管早在权贵的授意下,多有拦截。
然而李牧从赵雍那里拿回来的御赐印剑,无疑为大军沿途一路的畅行无阻,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一日,日落黄昏。
大军抢在夕阳西下之前,己来到德阳。
按照既定的行军路线,只要明日顺利开拔。大军翻过郪县,跨越雒城。不消数日,成都便可近在眼前。
夜晚,冷风呼啸。
诸葛恪在偏将军营帐,本欲睡下。
然而就在此时,军中探马突然飞跑进帐。言成都密使,带书信前来觐见。
闻言,诸葛恪心头一震。
他不明白,成都来的信使,为什么突然来见自己。
照理说,自己身份,就是一员降将。就算要找,他们也应该去找身为丞相兼三军统帅的李牧啊。
“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诸葛恪蹙眉深思。
沉吟良久,终究还是将手指向帐外,决然开口。
“传!”
一声令下,斥候拱手退去。
没过多久的时间,他便带着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借助大帐内不断攒动的烛火,诸葛恪打量来人上下,很快就不觉蹙起了眉头来。
“看你的穿着,不是来自成都陛下的使者,倒像是权贵门阀那边的人。说!如今深夜来到我军营帐,照例不去拜见丞相反来见我,到底是何原由?”
很显然,诸葛恪的观察力还是很强的。
此番,他单看对方的穿着,基本就一语洞察了对方的身份。
眼看身份被识破,使者先是一惊,但马上就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哈哈,人言诸葛将军聪敏。今日一见,果然如是。”
“废话少说,你深夜到此,到底意欲何为?”
诸葛恪态度冷峻,眼眸微眯。
毕竟如今的他,己经归于李牧的帐下。
对于此番李牧率众归返成都的目的,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凡益州权贵,士家门阀,论立场都应该是他们的死敌。
今死敌突然派人来见,诸葛恪自然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怎么说,他也才刚刚投降。
就算他的身份,是蜀汉武侯诸葛亮的亲侄子。可李牧对于他,如今也绝对不可能十分信任。
尤其是对方深夜到访,还是单独来见自己。
这事儿要是在军营内传扬出去,只怕李牧追问起来,届时自己跳进黄河也都洗不清了。
或许是感觉到诸葛恪眼眸中的敌意和煞气,使者不敢废话。
面对诸葛恪的质问,他拱手作揖。于此同时,也从衣袖中将刘豹早己准备好的书信掏了出来。
“不瞒少将军,小臣今特奉我家主人命令,前来面见将军。”
闻言,诸葛恪蹙眉默然。
他接过身边军卫递上来的书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为之刹变。
或许首到此时他才知道,如今使者递上来的,并不是一封普通的书信。而是一份从蜀汉尚书台截获下来的公文,甚至公文上面,还附有皇帝的玉玺印章。
借助面前昏暗的烛火,公文上的内容,肉眼可见。
字迹不会造假,正如附在上面加盖的玉玺印章,同样也绝对不会有假。
这份奏疏,正是身为丞相的李牧所写。
至于上面皇帝的玉玺加盖,显然己经是得到了刘禅的认同。
内容方面,也很简单。是李牧对于诸葛恪的表奏,他希望皇帝能够在日后加封诸葛恪的官职。
照理说,这样的表彰对于诸葛恪而言,显然该是有利。
然而后面的部分,或许才是重中之重的关键所在。奏疏中,李牧明确表示。诸葛恪此人言过其实,难堪大用。更兼恃才傲物,野心勃勃,不可赋予兵权。
诸如此类贬低之词,几乎伏笔皆是。
致使看罢了这封奏疏的诸葛恪,一双手都在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我按照与他之间的约定,率领数万军马归顺与他。不想他竟在背后,当着皇帝的面,如此贬低我。说我难堪大用,难不成此生,我诸葛恪就只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