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要活着赎罪的
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病房的宁静。
秦北猛地抬头,屏幕上原本规律的绿色波浪线突然变成尖锐的锯齿状,心率数字疯狂下跌。
“霍长临!”
他扑到床前,手掌贴上他急剧起伏的胸口。
“室颤!准备除颤!”
秦北扯开霍长临的病号服,露出那片缠满绷带的胸膛。
七天前的手术伤口还在渗血,洁白的纱布上晕开刺目的红。
护士迅速推来除颤仪,秦北抓起电极板。“所有人退开!200焦耳,充电!”
电极板贴上皮肤的瞬间,霍长临的身体像濒死的鱼一般弹起,又重重落下。
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长鸣,线条拉平成绝望的直线。
“再来!250焦耳!”
第二次电击后,那根绿线终于重新开始跳动。
秦北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金属床栏上,白大褂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秦北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却知道这话有多无力。
当霍长临在昏迷中听到顾星瑶的绝情时,监控仪上的各项指标就开始直线下跌。
那个男人的求生意志,竟如此轻易就被一句话击碎。
窗外暴雨如注,秦北望着玻璃上扭曲的水痕,做出了决定。
黑色奔驰在雨幕中疾驰,他闯了三个红灯,当他再次站在顾星瑶公寓门前时,雨水正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地毯上。
门开了。顾星瑶站在光影交界处,丝绸睡袍下露出纤细的脚踝。
“我说过——”
“他要死了。”秦北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就在刚才,他的心脏停了两次。”
顾星瑶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与我无关。”她转身要走,秦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知道鞭刑的铁刺泡过盐水吗?”
秦北的声音突然平静“那些倒钩扎进肉里,盐水会带着锈毒渗进血液。我们取出了铁刺,但他的伤口还在溃烂。”
顾星瑶的指尖开始发抖,光是听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发抖。
“他昏迷时一直在喊你的名字。”秦北松开手,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这是今早的监控录像,你自己看。”
画面里,霍长临在病床上剧烈挣扎,输液架被扯倒在地。
他苍白的嘴唇开合着,反复说着什么。秦北将音量调到最大,顾星瑶终于听清了——
“瑶瑶别走。”
她猛地关上手机,胸口剧烈起伏。
“霍老夫人已经在来我医院的路上了。”秦北最后扔下一枚炸弹,“她初愈,医生说情绪波动可能导致二次心脏病复发。但听说孙子快死了,谁也拦不住她。”
顾星瑶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频里那个慈祥的老人她是记得的。
虽然没有具体的记忆,但是她是知道霍奶奶算得上是她唯一最亲的人了。
“我去换衣服。”她终于说,就算是为了霍老太太她也会去的。
顾星瑶跟着秦北穿过长廊,消毒水气味越来越浓。
拐角处传来压抑的哭声,她看见一位白发老妇人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佛珠。
顾星瑶的脚步顿住了。
“瑶丫头。”老人抬头,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流淌,“奶奶知道不该来求你,你们已经离婚了,可是长临他。”
佛珠突然从松弛的手指间滑落,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老夫人剧烈咳嗽起来,手抓住胸口,顾星瑶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
“药,在我口袋。”
顾星瑶摸出硝酸甘油片塞进老人舌下,抬头冲秦北喊,“快叫心内科会诊!”
“不,先去,看长临。”老夫人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撑不过,今晚了。”
监护仪的红灯在昏暗的病房里闪烁。
顾星瑶站在门口,几乎认不出床上那个插满管子的男人。
霍长临氧气面罩下嘴唇泛着青紫。
最触目惊心的是从被单边缘露出的绷带,层层叠叠缠绕的纱布上不断有血渍渗出。
“他听得到你说话。”秦北调试着输液泵,声音低沉,“虽然脑电波显示深度昏迷,但当我们播放你的录音时,他会出现波动。”
顾星瑶慢慢走到床前。
监护仪上的心率突然从45跳到68,又缓缓回落。
她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碰到他指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