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对自己如此残忍的女人。
对自己身体都不怜惜的女人。
她第一反应是可怜她,可接下来胸口无端升起一股火来,从心口烧到眼睛,烧得双目灼疼:“申静潋,你不可以这么对自己。”
再次说道:“吃药。”
静潋闭嘴不言,脸微微一侧,带动着身体整个人侧坐在她怀中,那双眼睛十分笃定,倔强又坚定:“不吃”。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不至于这样作践身体,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太愚蠢了。”
静潋扯起唇角:“你不懂。”
不懂?她怎么不懂?她可太懂了。
这艘船还要行驶十二个小时,她每分每秒都要忍受锯子隔小腹的疼痛,胃中泛酸、头疼、发冷,也时时刻刻真实存在着。
她要如何忍受?
见她是头倔驴,江鲜不打算和她商量,只一下掐住她的两腮,迫使她张开嘴,将白色药丸放入她的嘴里:“你今天必须给我吃。”
静潋虽然病着,但还残存些力气,药丸静静地躺在她粉色小舌上,红粉的舌头轻卷,将药丸吐了出去,落在地上,圆润地在木地板上滚几圈,停下来。
江鲜瞳孔瞪圆:“你这是何苦呐!”
气死了,怎么会有这样倔强的人。
江鲜看了地上那颗已经废弃的药丸,再看看桌上仅剩下一颗的药丸,想起刚刚船员说,这是唯一的两颗药了。她便想着,不能再强求着她来,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也不能劝她哄她,因为她软硬不吃。
怀中的人还在轻微颤抖,柔若无骨地靠着她,她心生一计:“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
身体慢慢从她背后抽出来,捡了只靠枕靠在她身后。
“你坐好,我给你倒杯水。”
静潋见她不再强求,便点点头,努力克制着身体的痛苦,静静地坐着。
江鲜端着温水杯,背对着她,将药丸扣下来,动作飞速送入口中。
她转过身,弯着腰面对静潋,一边将水送到她唇边。
静潋花瓣唇微微张开,牙齿分离,露出温热软舌时,她飞速将杯子回撤到自己嘴边,猛地喝了一口水,掐紧静潋下巴,朝她吻了上去。
香瓣柔软,鼻息清香,她伸出舌头挑开她的唇,好似舔到了软化冰激凌,再往里送,舌尖划过坚硬的牙齿,带来一阵酥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口里的水并晕车药,一股脑送入她口里,不及她反应,她便连水带药一并吞了下去。
静潋瞳孔震颤,喉咙间有温水迅速划过,似乎有硬质物体蹭过喉咙,带着一丝痒。
但是她没有心思去管这个,而是眼前,女人强势地吻着她,与她唇舌相交。
太可怕了,她还是过于疏忽了,江鲜其实从未减轻过对她的欲望。
她一直在克制,眼下她又病了,她便乘人之危……。
静潋长睫往下一压,横眉怒目,狠狠朝她在口里搅动的舌咬了下去。
江鲜似乎提前预料她的动作,舌尖在轻触她的舌尖以后,颤抖了一番,飞速地滑溜地逃开了。
静潋咬了个空,嘴里只剩下一股苦味。
江鲜吧唧了一下唇,故作镇定地望着她:“你的嘴巴好甜啊。”
静潋横眉怒目,忽然有了力气,从身后面抽出枕头,朝她掷来:“滚出去。”
大功告成,江鲜功成身退。
房间安静下来,静潋气愤的心情也随着那人的离开而渐渐冷却。
因为她忽然发现,她口中送过来的温水似乎是良药,一下将她冰冷得、痉挛得五脏暖了起来,她的身体渐渐舒展,在疼痛消失的那一刻,身体也得到了极大的解放。
江鲜的嘴是淬了毒的良药。
她抱着被子,静静地想着,船只依旧在摇晃,她指尖触摸过自己的薄唇,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船只即将靠岸。
静潋换上了蓝白条纹病号服,端坐在镜子面前,正在想如何往头上缠纱布。
此时,门被打开,落地衣镜前多了一个人。
江鲜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套装,下身裤装,剪裁合身地贴着身线。头发慵懒地垂落,看上去干练中带着一丝松弛。
她定睛望着静潋:“昨晚睡得好吗?”
边往她身后走。
看镜子中那人的小脸,苍白的唇泛着薄红,精神头也十足,想来是晕车药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