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的那双眸子里只有干干净净、温温柔柔的笑容,四月里的春色,辰时的阳光、巳时的花开以及初暮流霞中的微风……加起来也不过如此。
“沉烟,你……不厌我?”贺景梧低沉、小心的问,怀揣着激动。
傅沉烟笑,坦荡、理直气壮,“为何要厌?”
为何要厌?
其实很久以前,在罗氏根深蒂固的忧虑下,她偶尔也会恍惚,会想:自己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他是不是真的会动手打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除了无休无止的索求欢爱,他简直把自己宠上了天,自己也就忘了担忧。
直到今天,意外突现,贺景梧真的出手了,还毫无君子风度的打了女人,傅沉烟毫无心理准备只能面对现实,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恐惧、反感。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
只是,她不知道,对贺景梧来说,她那四个字,意义非凡。
霎时,艳阳灼灼、烈火冲天,人间繁华。
贺景梧欢喜傻了,只是看着她嘿嘿笑,什么深情的话也说不出。
“燕窝都凉了。”傅沉烟嘀咕,自己去拿勺。
“我来我来。”贺景梧差点说话都结巴了,赶紧盛一勺。
盛起那一勺,像是盛起一颗失而复得的心,弥足珍贵。
记得上辈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忆前世了,大约是这段时间太甜蜜了,没有闲暇再想别的——傅家其实也是不愿意与他结亲的,但他仅仅是因为那张算命的批语,软硬兼施把姑娘娶了回去,又漠视她的存在,让一个鲜活灵动的生命凋零,至于她是如何一天天枯萎的,他从没用心注意过,直到死。
当生命重来一次,他才惊觉自己曾经多么残酷,此生,他只想用尽全力把她捧在手心。
唯恐她受伤,唯恐她厌了自己。
燕窝有些凉了,贺景梧要端下去重新加热,傅沉烟却拦住,笑道,“今天的尤其好喝,我几口就喝完了,别再热了。”果然,几勺就见了底,喝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