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冒昧来访,叨扰了。”
陆川快步上前,双手有力地握住对方的手,神情郑重:“周先生!您能亲临我这战区陋室,是陆川的荣幸,也是十三战区的荣幸!一路辛苦了!快请坐!”他的语气带着真诚的敬重。
分宾主落座,勤务兵奉上清茶后悄然退下,厅内只剩下两人。窗外的雨声更疾,敲打着屋檐。
“将军励精图治,短短时间便将这东南一隅经营得铁桶一般,兵强马壮,工业兴起,教育勃发,实乃民族之幸,抗战之福啊!”
周先生端起茶杯,目光扫过窗外隐约可见的军营轮廓和远处瓯江兵工厂高耸的烟囱,由衷赞叹。
“先生过誉了。”
陆川微微欠身,神色谦逊,“国难当头,无非是尽军人之本分,聚拢些力量,为前线将士多造几颗子弹,多培养几个懂打仗、能打仗的人罢了。
比起贵部在敌后艰苦卓绝的斗争,牵制大量日寇,我们这点成绩,实在微不足道。”
话题看似在互相赞誉中展开,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开场白。
空气里弥漫着心照不宣的试探。
周先生轻轻吹开茶沫,啜饮一口,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而首接,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千钧之重:
“将军过谦。温州气象,有目共睹。只是……如今这抗战大局,波谲云诡。
长沙大捷的余温未散,可有些人,似乎忘了城下血战的初衷,又动起了‘窝里斗’的心思。
我们身处前线,同是浴血抗敌之人,对此等行径,实感痛心,亦深为忧虑啊。”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陆川脸上,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清晰:
“不知将军……对重庆近来某些‘异动’,作何感想?十三战区,又将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