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桂城外 · 公元七年五月初二 清晨五月初二的晨光,比昨日更为清亮温和,驱散了林间残留的最后一丝夜凉。¨小?税?C-M′S_ ~庚¨薪¢罪~全.阳光洒在温春河岸边的草地上,露珠在草叶间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和一种奇特的、略带清甜的草药芬芳。
在距离那座昨日见证了狼狈逃亡的石桥不远处的开阔河岸上,一群人正弯着腰,在及膝的草丛中仔细搜寻采摘。他们正是南桂城的几位重要人物:吏部侍郎的长女耀华兴,一袭素雅衣裙,动作细致;葡萄氏一族的两位姐妹——沉稳的林香和略显活泼的寒春,她们对草药显然更为熟稔,正低声交流着辨识的技巧;三公子运费业,此刻却成了最不合拍的风景——他四仰八叉地躺在一片干燥的草地上,帽子盖着脸,鼾声轻微,显然又在“关键时分”酣然入梦了;而赵柳,这位勤勉的随从,正无奈地看着自家公子,一边手脚麻利地将采集到的草药装入背篓。
他们搜寻的目标,是一种名为“葡萄草”的奇特植物。它的名字虽带“葡萄”,外形却与藤蔓浆果毫无关联——叶片呈深绿色,边缘有细小的锯齿,茎秆细长坚韧,开着小巧的白色星形花朵。然而,这看似普通的绿色草药,却是南桂城守军珍视的物资。碾碎熬煮后的汤汁,有着极佳的祛湿抗邪、固本培元之效,能大大增强人在湿瘴之地的抵抗力。
“哎……”赵柳看着睡得人事不省的三公子,忍不住低声叹气,对着旁边的耀华兴和林香苦笑摇头,“咱们这位三公子啊,还真是……关键时候总能睡得着。”
公子田训也直起身,抹了把额角细密的汗珠。他瞥见运费业的“战场英姿”,眉头习惯性地蹙起。.E,Z!暁¨税\枉/ \哽/歆.罪¢全-他放下手中刚采的一把葡萄草,缓步踱到运费业身边。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正好落在运费业盖着脸的帽子上。田训伸出手指,带着几分兄长式的无奈和促狭,不轻不重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个清脆的“栗子”。
“砰!”
“唔!”运费业猛地惊醒,一把掀开帽子,睡眼惺忪又带着不满地看向始作俑者。
“运费业!别装死了,”田训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督促,“赶紧起来干活!这葡萄草可是要紧东西,多采一些,将士们就多一分保障。你也想少喝几碗苦药汤吧?”
运费业揉着额头,嘴里嘟囔着抱怨,但还是慢吞吞地坐起身,一脸不情愿地伸手去够旁边的药篓。
就在这晨间劳作、半是抱怨半是玩笑的氛围里,异变陡生!
“哈哈哈——!”
一声突兀而带着几分得意的大笑骤然从众人侧后方的树林边缘炸响,打破了河岸的宁静!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昨日狼狈逃窜的刺客演凌,此刻正站在林木的阴影与光斑的交界处,一手稳稳地握着一张造型奇特的朱红色长弓——红兰弓箭,弓身线条流畅,隐隐有光华流转。他脸上带着一种“复仇者归来”的夸张笑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猝不及防的众人:
“哈哈哈!措手不及了吧!公子田训!诸位大人小姐们!”演凌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计划得逞的快意,“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他故意顿了顿,似乎想营造更大的威慑力,“……被抓走吧!”
这宣言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荒谬(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让岸边的众人一时都有些发懵。
然而,公子田训的反应堪称电光火石!
就在演凌那句“被抓走”的尾音还未彻底消散的瞬间,田训瞳孔猛缩,根本来不及去思考演凌话语中的逻辑漏洞或他所谓的“我们”是谁。^微\趣\小^说~ _首^发-出于对演凌刺客身份的本能警惕和昨日冲突的记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做出了最直接的判断:保护众人,撤回安全区域!
“快!过桥!”田训厉喝一声,声音短促有力,如同军令!
这一声如同惊雷,瞬间唤醒了愣神的众人。耀华兴、林香、寒春、赵柳,甚至连刚刚还睡眼惺忪的运费业,都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本能!他们甚至顾不上掉落的药篓,也顾不上弯腰采摘的姿态,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朝着那座横跨温春河的石桥冲去!
演凌显然没料到对方的反应如此果断迅猛,而且方向竟是那座桥!“想跑?!”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作一丝恼怒。他本能地也想冲过桥去追击,擒贼先擒王,拿下田训是他的首要目标!
演凌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疾射向桥头!他的速度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