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积薄发的“一般”,而是筋骨、悟性皆属中下,毫无亮点的“平庸”。
即便退一万步,假设自己天赋尚可,依照全真教循序渐进、稳扎稳打的玄门正宗路子,穷其一生,恐怕也至多能达到马钰、丘处机等七子的水准,成为所谓“江湖一流高手。”
这固然已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但距离郭靖、五绝、未来杨过、张三丰这些绝顶之人,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至于下山寻找奇遇?
《九阴真经》确实近在咫尺,就在后山古墓之中。可全真与古墓有旧怨,禁地森严。自己连那通往密室的水潭具体在禁地何处都茫然不知,如何寻找?擅自闯入的后果,轻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重则性命不保。
少林《九阳神功》?且不说路途遥远,凶险莫测,自己这点微末功夫能否安然抵达都是问题。即便到了少林,那藏有神功的《楞伽经》乃镇寺之宝,岂容一个全真小道士随意翻阅?
至于侠客岛的《太玄经》,更是缥缈无踪,如同镜花水月。更何况,私自下山便是叛门,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在这乱世,怕是未至目的地便已饿毙荒野。
“啧,穿越不给金手指,走的也不是天才流剧本,这要是本小说,作者指定扑街扑到姥姥家!”
鹿清笃在无数个夜晚,对着清冷的月光自嘲苦笑。反复确认了现实的冰冷与天赋的桎梏后,一股深沉的疲惫和无奈席卷了他。挣扎无望,徒劳无功。
“罢了,罢了……”
一声长叹,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不甘落地的尘埃。“不管怎么说,老天爷终究是开恩,让我重活了一世。上辈子加班加到油尽灯枯,这辈子能在这终南山上,混个清闲道士,有口安稳饭吃,有个健康的身体,清风明月相伴,已是天大的福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与其在注定无望的武学道路上焦虑挣扎,不如与自己和解,接受这份“平凡”。心态的转变,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鹿清笃的目光,终于从令他焦虑的武学上移开。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脑,没有娱乐消遣,心一旦静下来,便只能向内探寻。于是,书架角落里那些落满灰尘的道教典籍——《道德经》、《南华真经》(《庄子》)、《清静经》、《黄庭经》……被他重新翻了出来。
前世中二时期也曾附庸风雅地读过,但那时心浮气躁,满脑子都是“道可道非常道”的玄乎,什么也没读进去。如今重活一世,历经生死,心态沧桑,又远离了信息爆炸的喧嚣,更放下了对武学的执念,再读这些经文,字里行间竟仿佛有了全新的生命。
因而心态大转变,所以在早晚课时,当其他同门还在神游天外,他已能沉浸在“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的浩渺意境中,感受那份超越个体得失的宏大与宁静。
数月研读,潜移默化。鹿清笃的心境如同被山泉反复洗涤的玉石,愈发温润沉静。眉宇间那份因焦虑和执念而产生的浮躁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为”的平和与淡然。与人相处,不卑不亢,遇事,不急不躁。
他不再刻意追求武功精进,每日的打坐练气,与其说是为了增长内力,不如说是成了如同吃饭喝水般的习惯,一种安顿心神的方式。
意外,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正是这份放下了功利心的“无为”,这份心境的澄澈空明,竟暗合了道家内功“致虚极,守静笃”的真意。
他体内那原本如同涓涓细流、进展缓慢的全真玄门内息,在这数月间,竟不知不觉变得更为精纯、凝练,运行起来也越发圆融自如。
只是他心思早已不在武学进境之上,每日例行公事般的修炼,并未刻意去体察这细微却扎实的变化,只当是日积月累的正常积累罢了。
月明星稀,秋风带着凉意拂过重阳宫的重檐。鹿清笃挎着长剑,正在轮值巡夜。他伸了个舒畅的懒腰,望着深邃的夜空,心中一片澄明,无挂无碍。
正待转身去巡视他处,鹿清笃脚步却蓦然一顿。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那片浓重阴影中,似乎有一缕微弱的气息波动。
“什么人?出来!”*他并未拔剑,只是微微侧身,目光如电般投向墙角那片黑暗。
短暂的沉寂后,一个瘦小的身影有些迟疑地、慢慢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月光洒落,照亮了杨过那张清秀却带着淤青和疲惫的小脸。
他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鹿清笃,欲言又止,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是杨师弟啊。”
鹿清笃看清来人,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怎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