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空气凝滞如水银,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李彻坐在御案之后,神情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四位老人。
大炎王朝权势最盛的四个人。
王承,谢渊,崔民,卢植。
他们来了,正如他所料。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惊惧、愤怒和一丝掩饰不住的……困惑。
“陛下。”
王承先开了口,声音干涩。
“张家之事……”
“哦?张家?”
李彻抬起眼,故作茫然。
“朕听京兆府报,说是张氏一族,畏罪自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惨白的脸。
“一场大火,烧得真干净。”
“陛下!”
性子最急的谢渊忍不住了,肥胖的身体向前一步。
“满门一百三十七口!怎能用一句‘畏罪自焚’了结!”
“这是屠杀!您这是在效仿前朝暴君!”
李彻笑了。
他没有动怒,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朱笔。
“谢爱卿,慎言。”
“朕,最不喜欢别人拿朕和前朝的废物比较。”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谢渊如遭雷击,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朕知道,你们心里有怨。”
李彻站起身,缓缓踱步。
“觉得朕,不讲规矩,手段太狠。”
“可你们想过没有,张恒当街掳掠民女,这是不是不讲规矩?”
“王家将这种败类收为羽翼,是不是手段太狠?”
他停在王承面前,目光如刀。·3*4_k,a*n′s¨h+u!.¢c\o~m_
“朕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崔民脸色铁青:“可国法何在?三司何在?陛下绕开朝廷,动用亲军,此例一开,国将不国!”
“国将不国?”
李彻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崔爱卿,你觉得,是朕在动摇国本……”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
“还是你们,在挖空大炎的根基?”
崔民的瞳孔猛地一缩,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彻直起身,回到御案后,端起一杯茶。
“朕杀张家,是杀鸡儆猴。”
他吹了吹茶沫,看都没看他们。
“朕是在告诉那只猴子,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有些手,不该伸的,就别伸。”
“有些人,不该碰的,就别碰。”
“否则……”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张家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四位家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谈判,不是敲打。
这是最后的通牒。
“天色不早了。”
李彻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几位爱卿,都回府吧。”
他看着他们僵硬地转身,缓缓补充了一句。.0/0·小\说!网/ ^首,发¨
“路上,小心脚下。”
“别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绊倒了。”
……
当夜。
京城的黑暗,第一次有了无数双眼睛和耳朵。
那些藏在阴沟里的乞儿,那些混迹在酒肆的浪子,那些在勾栏瓦舍里笑语嫣然的女子,那些在豪门大院里低头扫地的仆役……
他们都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悬镜司。
城北,废弃的齐王府,如今成了京城最隐秘的心脏。
情报,如同一条条溪流,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入这里,最终流向那个站在巨大沙盘前的黑影。
“大人。”
一名校尉躬身来报,声音压抑着兴奋。
“‘魅’字探传回消息,王家次子王腾,在醉乡楼酒后吐言。”
“王家,在西山大营私藏三千精兵,由王承之弟王昭统领。”
影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枚小小的黑色狼旗,插在沙盘上“西山大营”的位置。
“大人!”
又一名探子匆匆而入。
“‘雀’字探查明,崔家每三日一次,用运送泔水的车,将大批铁锭,秘密运往城西的‘百炼堂’。”
“百炼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