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中门。-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巨大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洞开。
天,亮了。
第一缕晨光,照亮了关外那片无垠的雪原。
也照亮了地平线上,那条蠕动的,无边无际的黑色长河。
“陛下。”
陈敬德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真的要如此吗?”
李彻一身玄甲,坐在马背上,身后的龙旗在寒风中无声卷动。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夹马腹。
战马,踏出了关门。
“将军。”
他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箭已上弦。”
陈敬德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中,燃起最后的决绝。
他猛地拔出佩刀。
“全军,随陛下出征!”
……
雪原之上。
李彻的一万大雪龙骑,连同雁门关的三万步卒,在广袤的天地间,组成一个渺小的,却无比坚毅的方阵。
在他们对面。
是二十万蛮族铁骑汇成的黑色海洋。
旌旗如林,遮天蔽日。
杀气,凝成了实质的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头儿……我……我腿软……”一个年轻的兵卒,脸色惨白。
“闭嘴!”他身边的老兵低吼,“看看前面!”
兵卒抬起头。
看到了。
在那片钢铁洪流的最前方,在那面玄黑龙旗之下,那个身影,笔直如枪。
他们的皇帝。
……
蛮族阵中。′j′i¢n\r?u~t-a,.~c′o.m¢
耶律洪骑在一头巨大的白色座狼上,看着远处那个小小的方阵,笑了。
“他就带了这么点人?”
他身旁的王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大汗,他这是自寻死路!”
“愚蠢。”耶律洪的笑容变得残忍,“真是愚蠢得……让朕都有些不忍心了。”
他抬起黄金弯刀,指向前方。
“巴图。”
“在!”
“带你本部一万骑,去。”
耶る洪的声音,轻描淡写。
“给朕,把那面龙旗踩进泥里。”
“嗷呜——!”
巴图兴奋地嚎叫一声,率领一万狼骑,如同一道黑色的箭矢,脱离主阵,向着大炎军阵发起了冲锋。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汇成震耳欲聋的雷鸣。
大地,在颤抖。
大炎的军阵中,一片死寂。
每个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李彻,依旧一动不动。
他静静地看着那片奔涌而来的死亡潮水。
近了。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就在蛮族骑兵狰狞的面孔都已清晰可见之时。
李彻,抬起了手。
“全军,听令!”
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雷鸣般的马蹄声,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兵的耳中。
“圆阵!”
“轰!”
军令一下,训练有素的大炎步卒,瞬间而动。
“重步在外!结盾墙!”
“长枪如林!向前!”
“弩手居内!上弦!”
“飞鸦,就位!”
数万人的军阵,在短短数十息之内,如同一朵绽放的钢铁之花,变成一个外围由重步兵和塔盾组成,枪林密布,内层是无数弩手和“飞鸦”发射架的巨大圆阵。/x^g_g~k.s~.~c¢o′m?
而一万大雪龙骑,便静立于这朵钢铁之花的中央,是它最致命的,花蕊。
“放!”
李彻的手,猛然挥下。
“嗡——”
数万支弩箭,如蝗虫过境,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瞬间覆盖了冲锋在最前方的蛮族骑兵。
“噗噗噗!”
人仰马翻。
冲在最前面的上千骑兵,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下,被后续的同伴,踏成肉泥。
巴图双眼赤红。
“冲!冲过去!撕开他们!”
“咻——咻咻咻!”
回答他的,是数百只拖着火尾的“铁乌鸦”。
“轰!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