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着头,神情专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顾远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低笑着打趣:“我的小坏蛋,又在折腾什么呢?这帘子挂得…嗯,是比之前那素色的好看,衬得我家清洛人比花娇。”
乔清洛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身子一僵,随即耳根微红,嗔道:“谁…谁是小坏蛋!我…我就是觉得之前那帘子旧了,换换新气象…” 她声音越说越小。
“哦?只是换新气象?”顾远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我怎么瞧着…像是要跟谁较劲呢?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乔清洛的脸更红了,想挣脱他的怀抱:“你…你胡说!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顾远收紧手臂,不让她逃开,声音带着宠溺和一丝怂恿,“不过嘛…要我说,这院子还是不够气派。我顾远的正室夫人,住的地方就该是最好的!清洛,你要是觉得哪里不顺眼,尽管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库房的钥匙在你手里,喜欢什么珍玩字画,尽管搬来!把咱这院子弄得跟天宫似的才好!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顾远的正宫夫人是谁!我左谷蠡王的正王妃是谁!这顾府谁才是真正的少奶奶!” 他这话半是安抚,半是真心。他就是要用这种近乎无底线的纵容,来弥补她所受的委屈,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乔清洛被他这番话哄得心头微甜,那点小心思被看穿又得到支持的羞恼也淡了。她转过身,靠在他怀里,闷闷地说:“谁稀罕跟人比这个…我就是…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顾远轻吻她的额头,眼神温柔而怜惜,“委屈我的清洛了。放心,在我心里,没人能跟你比。永远都没有。” 他的话语真诚而有力。
顾远的心细如发和精明,在安抚乔清洛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情绪的低落点,或是用一个亲昵的小动作,或是一句看似随意的夸赞,或是一次无条件的支持,纵容她“奢侈”地装点自己院子,不着痕迹地化解她的不安和委屈。他绝口不提纳妾带来的威胁,只是用行动一遍遍强调着她在自己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最深的恐惧并非失去地位,而是担心自己对她腻烦、变心。于是,他所有的安抚都围绕这一点展开,让她在患得患失中,逐渐重新建立起对他的信任和安全感……
在顾远刻意的、充满智慧的温柔攻势下,乔清洛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虽然想到即将到来的婚礼和苏婉娘,心头依旧会蒙上阴影,但那份被背叛的尖锐痛楚和绝望感,渐渐被一种带着酸涩的、却依旧笃定的安全感所取代。
夜晚,激情过后,乔清洛像只慵懒的猫儿蜷缩在顾远汗湿的胸膛上。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一片安宁。她仰起头,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了吻顾远的下巴,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和一种释然的平静:
“夫君…我理解你。真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只要你心里真的有我…就够了…”
这句话,像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了顾远那颗饱经煎熬的心,却也带来了更深的刺痛。他紧紧回抱着她,喉咙哽咽,说不出话,只能更用力地感受着她的存在。她越是理解,越是懂事,他就越觉得亏欠她太多。
然而,在这温情脉脉的表象之下,顾远的冷酷计划正如同精密的齿轮,在黑暗中无声而精准地运转。
乔清洛身边的旧人,早已在金先生和银先生的周密安排下,以“轮休”、“调岗”、“另有重用”等无可挑剔的理由,悄然替换成了他们精心挑选、绝对忠诚可靠的心腹。这些新人恭敬有礼,将乔清洛伺候得无微不至,却像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她与石洲的真实状况彻底隔绝。她所听到的,永远是“商会运转良好”、“盐铁收益稳定”、“百姓安居乐业”、“顾帅深受爱戴”。她所看到的,是府邸内越来越奢华的装饰,是顾远每日的温情陪伴,是儿子健康活泼的成长。她完全沉浸在顾远为她精心编织的、温暖却虚假的“信息茧房”之中,对石洲正在发生的剧变浑然不觉。
商会和盐铁的核心账目,在银先生银兰的亲自操刀下,正以各种名目(如“战略储备”、“特殊军需”、“对外投资”、“疏通关节”)源源不断地向外转移着巨额财富。石洲积累多年的金山银海,正在被有计划地掏空。而这一切,都被完美地隐藏在商会繁忙有序的表象之下,那些呈给乔清洛过目的账册,早已是精心修饰过的“艺术品”。
石洲城表面上依旧繁华喧嚣。婚礼的筹备如火如荼,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