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那娇嫩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肌肤。
“好!就叫顾明赫!日月光明,赫赫威仪!”顾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无比的宠溺和自豪,“那……我们的女儿呢?清洛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乔清洛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君子攸宁’,我希望她……能一生安宁顺遂,无灾无难……就叫顾攸宁,好不好?”
“攸宁……顾攸宁……”顾远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安宁,顺遂。这正是他对这个历经磨难才降生、又先天不足的女儿最深切的期盼!“好!就叫攸宁!我的小攸宁,爹爹一定让你一世安宁!”
他心中柔情涌动,看着这一双在乱世中挣扎而来的儿女,又补充道:“除了汉名,他们也是我古日连部的血脉,当有契丹之名。儿子壮如牛犊,哭声震天,如金石之坚,就叫‘古日连·阿鲁敦’(阿鲁敦:契丹语,意为金,象征坚固、尊贵)。女儿……她来得如此不易,只盼她此生安好,就叫‘古日连·塞音’(塞音:契丹语,意为好)。”
“阿鲁敦……塞音……”乔清洛轻声念着这两个带着草原气息的名字,眼中充满了温柔的笑意,“好听……都听夫君的……”
暖阁内,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这对父母为孩子取名的脉脉温情交织在一起,如同寒冬里最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血腥。所有人都被这温馨而神圣的一幕深深打动,墨罕等人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何佳俊的镜片后也闪烁着欣慰的光芒。银兰看着夫人脸上那幸福而满足的笑容,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
田泽生在一旁默默收拾着药箱,看着这温馨的一家四口,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作为一个医者,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生命的顽强和亲情的温暖更让人感到满足……
顾远站起身,走到田泽生面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契丹部族中最为尊贵的抚胸礼。“田先生!”他的声音充满了真挚的感激,“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顾远,以羽陵部族长、古日连部族长的身份,在此立誓:自今日起,田泽生为我两部共尊之‘斡托赤’(大长老),位同副族长,仅在吾与金牧之下!两部族库,先生可随意取用所需药材;两部领地,先生可自由通行,凡先生所需,族人必竭力供给!凡先生之命,如吾亲临!有我顾远在羽陵部一日,必保先生尊荣无虞!此誓,天地共鉴,先祖共证!”
这番任命和许诺,分量之重,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斡托赤”,位同副族长,拥有近乎族长的权力和尊荣!这是对一个外族医者前所未有的擢升和信任!
田泽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连忙躬身还礼,声音带着一丝不安:“王爷!族长!万万不可!泽生惶恐!家父乃女真猎户,泽生不过略通岐黄,侥幸救得主母与小主人,已是天大的福分!岂敢居此高位?实在受之有愧!”
顾远上前一步,双手扶住田泽生的肩膀,目光灼灼,语气斩钉截铁:“田先生!你体内流淌着你契丹母亲的血脉!你救了我的妻子,等于救了我顾远的命!若无先生,今日我顾远已是家破人亡!这‘斡托赤’之位,你当之无愧!先生不必推辞!有我羽陵部一日,就有你田泽生一日!这是你应得的荣耀!”
“谢……谢族长厚恩!”田泽生看着顾远眼中不容置疑的真诚和感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再推辞,深深一躬到底,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漂泊无依的混血游医,他真正有了根,有了家,有了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部族……
“恭喜田长老!”
“恭喜族长!恭喜夫人!喜得麟儿千金!”
“田长老医术通神,实至名归!”
墨罕、何佳俊、邹野、左耀等人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道贺,暖阁内充满了欢乐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气氛。众人又围着两个新生的婴儿啧啧称赞了一番,尤其是那哭声洪亮、手脚有力的顾明赫,更是让一众武将喜爱不已。
夜色渐深,喧嚣散去。暖阁内终于恢复了宁静,只余下炭火温暖的噼啪声。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已被清理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气息。乔清洛在巨大的消耗后,早已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微弱。顾明赫被奶娘暂时抱去喂奶,顾攸宁则被小心地安置在母亲枕边一个特制的、铺着厚厚软垫的小摇篮里,睡得安稳。
顾远坐在榻边,没有睡意。他一手轻轻握着乔清洛放在锦被外的手,感受着她指尖微凉的温度和虚弱的脉搏,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她疲惫却恬静的睡颜上。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摇晃着女儿的小摇篮。摇篮里的顾攸宁,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