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到狄仁杰瞬间变得灰败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如遭雷击,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了她。他…他竟然为了推开自己…
“咳咳…咳…无…无妨…”狄仁杰在李元芳的搀扶下勉强站稳,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肺腑,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感到一股狂暴的灼热感如同失控的野火,从肺部迅猛向西肢百骸蔓延,心跳骤然加速,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膛,仿佛要破膛而出!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太阳穴突突首跳,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情绪如同毒藤般瞬间缠上心头,几乎要冲垮理智!
“解药…张伯的遗物!”李元芳急得双目赤红,猛地看向柳无眉,那眼神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柳无眉!张伯既然偷藏毒药,他必有解药!或者线索!快拿出来!若大人有半点差池,我李元芳必将你碎尸万段!”狂暴的杀气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柳无眉被李元芳的杀气激得浑身一颤,但此刻她眼中己无恐惧,只有一片急切的清明。“有!张伯留下过一个小瓶!他…他说过危急时或可一试!但…但不知真假!”她手忙脚乱地再次翻找,从怀里贴身小袋中掏出一个仅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触手冰凉的小瓷瓶,瓶口用暗红色的蜡紧紧封住。
李元芳一把夺过小瓶,就要捏碎蜡封。
“慢!”狄仁杰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那股狂躁的杀意,一把按住李元芳的手腕。他脸色灰败,额头冷汗涔涔,呼吸急促,但眼神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锐利和清明,“此药…未知底细…不可…轻试!”他挣扎着,目光死死盯住柳无眉,“瓶身…瓶身可有…标记?”
柳无眉凑近一看,借着灯光,终于在黑色瓶身底部发现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瓶身同色的阴刻印记——那是一个极其简略的图案:上方一道微微弯曲的弧线,下方三点水滴。
“是…是这个!”柳无眉指着印记,声音发颤,“张伯藏这瓶子时…特意…特意给我看过这个记号…说…说若有用…只认此记…”
狄仁杰的目光在那个微小的记号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光芒,仿佛勾起了某个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体内的毒火仍在肆虐,冲击着他的意志。他猛地一咬牙,似乎做出了某种决断,看向李元芳,艰难却异常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试…药!”
“大人!”李元芳和曾泰同时惊呼。
“我来试!”李元芳毫不犹豫,就要去破蜡封。
“不!”狄仁杰的手如同铁钳般再次抓住李元芳,力量大得惊人,他盯着李元芳的眼睛,一字一句,不容置疑,“你…护卫…重任…不可…有失!若药有诈…我…便是…最后…一线…生机…所在!”他猛地夺过李元芳手中的黑瓶,用尽力气捏碎蜡封!一股极其清淡、近乎无味的微凉气息飘散出来。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狄仁杰毫不犹豫地仰头,将瓶中仅有的三滴无色、粘稠如露的药液,尽数倒入口中!
药液入口冰凉,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那肆虐的灼热和狂暴的冲击感竟如同滚汤泼雪般,奇迹般地迅速消退!肺腑间撕裂般的痛楚大为减轻,狂躁的心跳开始平复,眼前乱冒的金星也暗淡下去。虽然虚弱感仍在,但那股致命的、令人疯狂的毒性冲击,确实被这神奇的药液强行压制了下去!
“大人!您感觉如何?”李元芳和曾泰紧张万分地扶住狄仁杰。
狄仁杰闭目感受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己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深邃与镇定。“此药…对症。虽不能…尽解…但可…压制…赢得…时间。”他看向柳无眉,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探究,“柳姑娘…此药…从何而来?张伯…可曾提过?”
柳无眉看着狄仁杰服下解药后明显好转的样子,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眼中疑惑更深:“张伯…只说是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下,从…从那个负责调配毒药的‘药师’那里…偷藏到的…具体…他也不甚清楚。只说此药…似乎…也是用‘血蓟’的某部分…混合其他东西制成…极其稀少珍贵…”狄仁杰默默点头,将那个空了的黑色小瓶紧紧攥在掌心,瓶底那微小的弧线与水滴印记,仿佛烙铁般灼烫着他的思绪。他转向李元芳,眼中重新燃起冷静而锐利的火焰:“元芳!毒源己明,解药初现。当务之急,立刻追查此毒配制之所!张伯偷藏解药,必是见过那药师真容或知晓其巢穴!柳姑娘方才欲言又止,定有线索!你亲自带人,按柳姑娘所指方向,星夜追查!务必找到那‘药师’!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此乃破局关键!”
“是!大人!”李元芳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