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纹......”

白玉茶盏在顾无尘指节间轻颤，几滴残茶溅落在白衣袖上。

他垂眸凝视着案上袅袅升腾的茶烟，喉结微动：“哦？”

尾音在喉间转了个弯，像片飘忽的云。

“许是茶雾迷了眼。”

羡辰仰首饮尽杯中残茶，喉间滚过灼烫的苦涩。

方才惊鸿一瞥，那鎏金道纹深处分明游过一缕猩红血线，如同封印在冰层下的业火，此刻却连半点痕迹都寻不见了。

雕花窗棂漏进的光斜斜切过两人之间的沉香木案，浮尘在光柱中无声沉浮。

顾无尘广袖轻拂，将茶盏搁在青玉荷叶托上，碎冰似的脆响惊散了凝滞的茶烟。

“若无事，你便回吧！”

顾无尘起身欲走。

羡辰嘴角一勾，“这次我看中了一个小弟子，打算让她做难得的师妹，正好这二人都姓谢……”

顾无尘头也没回地走了。

“对了，她叫谢昭昭，之前和你说过的。”

顾无尘的脚步一顿。

不知为何，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平静的心湖突然起了波澜。

他停下脚步，侧首。

“你收徒和我说作甚？”

羡辰摇头称叹，“好苗子你真不要？”

顾无尘转身，古怪地瞧着他。

“这九州的好苗子数不枚举，难不成我都要收了？”

羡辰放下茶杯，双眉一挑，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袍。

“……行吧！我回大殿了。”

说着，他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一阵清风掠过檐角，裹挟着远处梨林簌簌飘落的雪瓣。

几片莹白落在白色剑袍上，清冽梨香竟让顾无尘喉间泛起苦涩。

半空中纷扬的雪色花瓣间，蓦然浮出张凝脂般的脸庞，黛眉如远山含雾，眼尾那点小痣随笑靥明灭，恍若春日里最艳的那瓣梨蕊。

指尖微颤的刹那，玄铁剑鞘内突然迸出三寸寒芒。

斩尘剑龙吟般的剑啸穿透耳膜，将眼前幻象震得粉碎。

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他低头望去，方才接住的那朵完整梨花，此刻正如被碾碎的霜雪，在指缝间簌簌飘散。

顾无尘垂眸凝望着地上飘落的齑粉。

片刻之后，他嘴角轻轻一扯。

“妄念。”

余音尚未消散，而人影己化作流光划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