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行小字:
——除非我亲手打开光之门。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洒进狭小的房间。
她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枚旧怀表,轻轻旋开后盖。
一枚小巧精致的钥匙静静地躺在其中。
她摩挲着那枚钥匙,眼中泛起泪光。
“如果门真的能开,那我一定要走出去。”
与此同时,书房内,裴明远独自坐在昏黄灯光下,手中拿着一份档案。
那是关于苏念的全部资料:她在福利院的成长记录、成年后的就业经历、甚至包括她与阿宁之间的部分聊天截图。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页泛黄的照片上——
那是苏念母亲临终前写下的最后一封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那句话: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
他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却原来不过是用冷漠和控制,把那些未解的情绪封印在更深的角落。
“是我错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几不可闻。
但那扇门,究竟在哪里?
次日午后,苏念被安排去琴房打扫。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这间尘封已久的房间。
阳光透过高窗斜斜洒落,照亮一架黑色三角钢琴,琴键泛着岁月的微光。
她一边擦拭家具,一边打量四周。
这里安静得出奇,仿佛连时光都不敢打扰。
当她不经意触碰到其中一个琴键时,一个低沉的音符响起——
那一瞬间,她怔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音符,而是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旋律的一部分。
而在千里之外的书房中,裴明远忽然抬起头,眼神猛地一震。
那个音符,是他童年记忆中最清晰的一段旋律——
母亲哼唱过的,最后那首歌。
而此刻,它竟再次响起,来自那个他曾亲手关上的女人之手。
苏念站在琴房中央,阳光透过高窗斜斜洒在她肩头,像一层金色的薄纱。
她伸手拂去钢琴上的尘埃,指尖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琴键。
“咚——”
那是一个低沉而悠长的音符,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开来,仿佛穿越了时间的缝隙,唤起了某些被遗忘的记忆。
她怔了一下,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几秒。
紧接着,她又试探性地按下了几个琴键,那些音符像是从灵魂深处流淌而出,渐渐拼凑成一首完整而熟悉的旋律。
窗外的风停了,屋内的尘埃也仿佛屏住了呼吸。
裴明远推门而入的脚步声在这时响起,他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起,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静。
当他的视线落在苏念身上,耳边响起那首曲子时,整个人骤然僵住。
那是一段童年最温柔的记忆。
母亲总是在夜晚哼唱这首歌,那时他还小,坐在她膝头,听她轻声吟唱。
后来那场车祸之后,这首曲子便成了他脑海中唯一完整的片段。
他一步步走近她,站在她身后,声音沙哑:“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苏念回过头,看见裴明远的眼神里竟藏着一丝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冷厉、不是偏执,而是某种近乎脆弱的震颤。
她低声答道:“我只是……听老太太哼过。”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那旋律就像是某种开关,打开了某个她无法掌控的盒子。
裴明远沉默良久,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别走。”他说。
简短两个字,却像一根绳索,将她的心紧紧勒住。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阿姨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了。
“少爷!”她语气中带着惊怒,“这可使不得!她只是个保姆,怎么配碰您的琴?还跟您这么近……这要是传出去,裴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周秘书就站在她身后,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屋里两人交握的手,神情依旧平静如常。
“王阿姨。”他开口,语气不重,“少爷变了。”
王阿姨一愣:“什么意思?”
“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周秘书说完,转身离开。
王阿姨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神色。
屋内,苏念试图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