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启动,苏念被迫站到麦克风前。,x-i¨a`o¨s,h~u?o/c-m_s,.-o+r!g!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但她的音调偏移了,刻意跑调,带着几分嘲讽。
“住嘴!”裴明远突然暴起,一拳砸向控制台。
玻璃应声碎裂,血迹飞溅,染红了他的手背和袖口。
“你明明可以唱得很好……为什么故意毁掉?”他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怒。
苏念看着他,心如刀绞。
她不是不愿唱,而是不能唱。
那首歌承载着裴母最后的记忆,也成了裴明远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把她强行拉进这片废墟,却忘了她也有自己的伤痕。
“我不是她。”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也永远不会成为她。”
裴明远愣住了,眼神一瞬间变得空洞。
下一秒,苏念夺门而出,脚步急促,却未回头。
裴明远跌坐在地,望着满地碎片和掌心鲜血,喃喃自语:
“她不是你……她不是你……”
苏念冲出录音室的那一刻,寒风扑面而来,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一缕魂。
她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耳垂上的红印刺眼又荒谬——那枚耳环,本该戴在裴母身上。
她没有回头。
身后是崩溃与执念交织成的牢笼,而她,终于挣脱了第一道锁链。
回到裴府时已是深夜,整个宅邸安静得如同死水。
苏念轻手轻脚地走进裴明远的房间,将那枚冰冷的耳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目光停留片刻,最终落笔写下一行字:
“我不是她,也不愿成为替身。”
字迹清瘦却坚定,像她这一生走过的路,卑微但不屈。
她放下纸条,转身离去,未曾察觉窗外的阴影中,一道身影悄然闪入夜色。
翌日清晨,裴明远醒来时,房间已空无一人。\n\i,y/u_e?d`u`.?c′o¨m`
他愣了几秒,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枚耳环静静躺着,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掌心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些破碎的声音、嘶吼的情绪,以及她决绝离开的背影,都是真实的。
“她不是你……”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哑如沙砾摩擦,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一种陌生的情绪——恐惧。
他害怕的,不是她的离开,而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这份情绪,也无法再把她困在原地。
门外传来敲门声,周秘书的声音冷静而克制:“少爷,阿ken在楼下等您,还有……一封信。”
裴明远缓缓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踏在碎玻璃上。
他走向窗边,拉开窗帘,晨光刺入眼帘的刹那,他仿佛听见母亲的歌声从风中飘来,温柔又遥远。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向未知的真相。
录音室门口,阿ken正在处理现场残留的玻璃碎片。
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少爷的手没事吧?”周秘书低声问。
“皮外伤。”阿ken叹气,“但他现在的情况比受伤更糟。他陷得太深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什么。”
话音刚落,小米从楼梯拐角探出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她昨晚录下的视频还在手机里,清晰记录着裴明远失控的模样,以及他对苏念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她知道这东西能毁掉一个人,也能救另一个人。
她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低声说:“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对方沉默几秒,缓缓开口:“你是谁?”
小米顿了顿,压低声音:“一个见证过真相的人。”
与此同时,在裴府的另一端,周秘书将一封匿名信递到裴明远手中。,¨5@4a看°2书/° {?首|(发×?
信封普通,没有任何署名。
打开后,一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正是他昨晚在录音室暴怒砸桌的画面。
旁边还有一张裴母生前演出的旧照,两张照片并列,宛如一场审判。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你想知道真相,还是继续活在梦里?”
裴明远的手指收紧,信纸几乎被捏皱。
他盯着那句话许久,忽然笑了,笑得苦涩而空洞。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苏念坐在福利院的长椅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