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玉簪松松地绾着发髻,在灶台前忙碌着,熬着香喷喷的米粥。氤氲的热气里,娘亲会哼着软软的江南小调……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颤抖着拿起玉簪,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就在她拿起玉簪的瞬间,“咔”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玉簪那雕着并蒂莲的簪头,竟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细缝!一张折叠得小小的、花花绿绿的糖纸,从裂缝里掉了出来,飘落在萧清漓的手心。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早已褪色、却依旧带着童年甜蜜气息的糖纸。只见糖纸的背面,用稚嫩的笔触,歪歪扭扭地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儿:一个梳着辫子(姐姐),一个扎着冲天辫(墨儿),还有一个长发飘飘(娘亲)。旁边还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爹爹娘亲阿姐墨儿”。
这……这是她七岁那年,偷偷藏在娘亲妆奁最底层的那张涂鸦!
“轰隆隆——!!!”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道剧烈地摇晃起来,大块大块的石头和泥土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密道的入口方向,烟尘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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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素衣女子脸色剧变,猛地一把夺过萧清漓手中的蒹葭剑!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运起全身残存的内力,将蒹葭剑狠狠插入石室入口上方的石壁缝隙!
“沧溟剑意·断流!”
随着她一声厉喝,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从剑身爆发!
“轰——!!!”
巨响声中,石室入口处的大片岩壁轰然坍塌!巨大的石块瞬间将唯一的来路堵得严严实实!烟尘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
“往前走!莫回头!” 素衣女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持续不断的坍塌声里,“这是你爹娘……用命给你们换的生路……走啊!” 话音未落,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身影被滚滚落下的烟尘和碎石彻底吞没。
“姐姐!” 萧小墨吓得紧紧抱住萧清漓的腿。
“走!” 萧清漓强忍悲痛和泪水,一把抱起弟弟,将那张珍贵的糖纸和玉簪紧紧攥在手心,头也不回地冲进石室另一端那条未知的黑暗甬道。萧小墨脚上的虎头鞋,踏过地上浅浅的积水,发出“叮咚、叮咚”的声响,在死寂的地道里格外清晰。
不知在黑暗中奔跑了多久,拐过了多少道弯。就在萧小墨手中的蜡烛彻底熄灭的瞬间,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带着水汽的凉意和……光亮!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
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温柔地铺满了眼前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夜风吹过,一人多高的芦苇发出连绵不绝的“沙沙”声,如同低语。远处,传来低沉而有力的、永不停歇的波涛声——那是沧溟江的呼吸。
而萧清漓手中紧握的蒹葭剑,剑穗上那枚小小的银铃,在这江风的吹拂下,正发出细碎而空灵的“叮铃”声,仿佛在与那涛声……温柔地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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