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像。江阳却不怕他的沉默,每次给吴邪和胖子递水时,总会“顺便”也给小哥倒一杯温水,轻轻放在他手边不远不近的位置,笑着说一句:“小哥,喝水。” 从不刻意打扰,却也不会忽略。张起灵最初毫无反应,次数多了,偶尔会在江阳转身时,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一瞬。
对其他人:黑瞎子偶尔来串门,江阳会拿出特意准备的墨镜清洁布;解雨臣难得过来谈事,江阳会端上自己烤的、卖相相当不错的曲奇饼干。他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话题,或者适时地安静聆听,脸上永远带着那种让人放松的、暖洋洋的笑容。
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能力。胖子常说:“看见阳子笑,我这心里就敞亮!”吴邪也觉得,自从江阳来了,雨村那种沉淀了太多往事的沉闷气息,似乎真的被冲淡了不少。这小院里的笑声,明显多了起来。
江阳总是起得很早,常常在小院后面不大的空地上跑步、做一些简单的拉伸。吴邪有一次早起,看到他对着初升的太阳在练习一套缓慢但流畅的动作,像是太极,又不太像,动作沉稳,眼神专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竟透出几分与平日阳光少年不同的沉静力量感。看到吴邪,他立刻收了势,又恢复了那副阳光灿烂的样子:“吴邪哥早!活动活动筋骨,一天都有精神!”
“练得不错啊。”吴邪随口赞道。
“瞎练的!以前在孤儿院跟一个老爷爷学过一点皮毛!”江阳笑容不变,回答得滴水不漏。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系统空间里千锤百炼的格斗术基础桩功。
没有人知道,这个笑容温暖、活力西射的少年,每晚在所有人都沉睡后,意识会进入一个与现实时间流速100:1的系统空间。在那里,他进行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残酷训练:格斗搏杀、机关破解、药理辨识、毒物抵抗……每一次“死亡”的冰冷触感都无比真实。没有痛觉,是他在这地狱式训练中唯一的“优势”,但也意味着他无法通过身体的警告来及时规避极限伤害。训练结束回到现实身体,留下的只有深沉的疲惫和需要小心掩饰的、因过度训练而产生的肌肉僵硬或不易察觉的微小淤青。
他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江阳”——一个阳光、开朗、有点崇拜英雄、努力想融入这个“家庭”的普通大学生。每一次吴邪的肯定,胖子的夸奖,甚至张起灵那无声的接过水杯的动作,都像珍贵的燃料,注入他内心深处那个名为“存在意义”的、近乎干涸的容器里,让他觉得,活着,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他以为自己的伪装很成功,像一个真正融入雨村、带来阳光和欢笑的小太阳。首到哑巴庄之行,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将他小心翼翼维持的表象撕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