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勉强驱散了夜的浓墨,给天空涂抹上一层灰蒙蒙的浅蓝。\x.i?a*o+s·h~u_o¢h·o/u_.`c^o?m-小院里的空气还带着夜露的湿凉。厨房里,胖子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早饭,大铁锅里的水己经烧得滚开,咕嘟咕嘟冒着白汽。
“天真!阳子那小懒虫起了没?面条下锅了啊!”胖子一边麻利地往滚水里下面条,一边习惯性地扯着嗓子朝院子里喊。
吴邪正拿着扫帚,心不在焉地扫着院子角落的落叶。听到胖子的喊声,他下意识地应道:“没呢!估计昨晚看书看晚了……”话说到一半,他挥动扫帚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脊背瞬间绷紧!
阳子?
阳子是谁?
这个名字……无比熟悉,像刻在骨头里一样自然。可是……这个人是谁?!他长什么样子?他住在哪个房间?他……存在过吗?
一股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吴邪的心脏!那感觉就像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整个人朝着无底的深渊坠落!他猛地丢开扫帚,捂住自己的额头,指关节用力得发白。记忆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突兀的、边缘锐利的黑洞!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有什么!应该有一个人!一个和他们朝夕相处、谈笑风生、一起经历过许多的人!他记得雨村的每一天,记得和胖子斗嘴,记得小哥的沉默……可是,那个总是在旁边笑着,那个和他们一起围坐在桌边,那个……填补了他们生活缝隙的人……是谁?!那个名字就在嘴边,那个身影就在眼前模糊晃动,但当他努力去抓取时,却只抓到一片冰冷刺骨的虚无!
“啪嗒!”
厨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是胖子带着懊恼的惊呼:“哎哟我去!”吴邪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胖子正愣愣地站在灶台前,脚下是一滩冒着热气的面条汤和一个摔得粉碎的大瓷碗。胖子也捂着头,脸上是和他如出一辙的茫然和惊惧,甚至还带着一丝未曾散尽的睡意和困惑。
“胖子?”吴邪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刚才……喊谁?”
胖子抬起头,看着吴邪,那双平时总是闪着精光的小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莫名的恐慌。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发出声音,最后只是茫然地、用力地甩了甩头,仿佛想把脑子里那片顽固的空白甩掉。
“我……我刚才喊……”胖子的声音干涩,眼神飘忽,不敢看吴邪,“我喊……喊你下面条啊!还能喊谁?”他飞快地低下头,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瓷片,动作有些慌乱,手指被锋利的瓷片边缘划了一下,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μ最;全+?D他不敢深想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那个仿佛刻在习惯里、无比顺口的称呼,究竟指向谁?那巨大的空洞感让他心慌意乱,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吴邪站在原地,看着胖子慌乱收拾的背影,又看看空荡荡的院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那感觉,像是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彻底地剜走了,只留下一个鲜血淋漓、深不见底的黑洞,冰冷的风正从那洞里呼啸着灌进来。他下意识地望向院门口那条小路,仿佛那里应该出现一个归来的身影,填补这令人窒息的空缺。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清晨的风,带着湿冷的空气,吹动着几片零星的落叶。
世界尽头,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终点,而是维度壁垒最薄弱的节点。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只有一片纯粹、狂暴、令人绝望的“无”。空间本身在这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不断撕裂又试图弥合的景象。巨大的、横亘于虚无之中的裂缝,如同宇宙被撕开的一道狰狞伤口,边缘是不断破碎又重组的空间碎片,折射出亿万种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色彩。裂缝内部,是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那黑暗并非静止,而是在疯狂地旋转、扭曲,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极致的混乱和恶意。
无数道粗壮如山脉、散发着不祥暗紫色光芒的能量洪流,正从裂缝深处狂暴地喷涌而出!它们如同亿万条贪婪的毒蛇,疯狂地撕咬着裂缝边缘脆弱的世界壁垒,每一次撕咬都让那狰狞的伤口扩大一分,都让整个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震颤。这些能量洪流,正是“外来者”拼死冲击的触须,带着毁灭和侵占的意志。
江阳就站在这毁灭风暴的最前沿,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稀薄、却异常坚韧的淡金色光芒——那是世界意识赋予他的最后庇护,也是他自身燃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