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撬起探查暗格,甚至墙壁都被用特制的小锤仔细敲击听音。李炳章藏在书桌夹层中的密信、卧榻下暗格里的金条和几份未发出的弹劾草稿,被迅速搜出、封存。
整个过程,锦衣卫如同机器,动作迅捷,分工明确,对府中女眷的哭嚎充耳不闻。一名负责记录的文书,仔细清点着每一件物品,记录着每一个搜查地点。
这一切都让西厂的番子目瞪口呆,一个小番子情不自禁地开口道:“真他娘的专业,这打娘胎就开始练了吧!”
西城兵马司副指挥张德禄宅邸,义丰隆钱庄、广源绸缎庄,张德禄在家中被从被窝里拖出时,只穿着中衣,面如死灰。
锦衣卫在其卧房搜出数封与刘三刀约见地点和时间的密信,以及一小箱来历不明的银锭。
钱庄的金库被强行打开,银锭、铜钱、票据被迅速分类清点、装箱贴封;绸缎庄的库房被翻得底朝天,名贵绸缎散落一地,与搜查出的暗账堆在一起。
掌柜和东家被单独押走,店铺伙计则是被集中看管。锦衣卫对财富本身似乎毫无兴趣,他们的目光只专注于搜寻账册、书信和证物。
骆养性坐镇北镇抚司,静静操控着锦衣卫这张笼罩着大明的无形巨网,一份份飞马传回的密报被迅速呈上。
王承恩听说过锦衣卫的威名,但今日一见,瞬间让王承恩对锦衣卫有了充分的认识,现在的锦衣卫还是被版本削弱的锦衣卫,他根本不敢想太祖成祖时期的锦衣卫,他只知道西厂还差的太远。
“刘三刀已擒获,伤重但可活。”
“李炳章书房暗格起获密信三封、金条二十根、弹劾稿五份。”
“张德禄密信及赃银起获。”
“‘义丰隆’暗账三本,记录成国公府近三月大额支取流水。”
“‘广源绸缎庄’搜出与成国公府管事朱禄往来货单,有夹层记录银钱过手。”
每收到一份回报,骆养性便在桌案那份长长的名单上,用朱笔冷酷地勾掉一个名字,名单上,还有更多名字在等待着被勾画。
这一场由固步自封的守旧勋贵与既得利益者的策划,正悄然在崇祯的运作下,逐渐演变为一出清除异己、为新政开辟道路的工具。
崇祯深知,此案牵连甚广,必有众多无辜之人,因被错综复杂的丝线缠绕,最终含恨而终。
然而,谁又能真正辨清谁是无辜,谁又是罪有应得?昔日里,他们共享着富贵,仿佛世间一切皆唾手可得;既然如此,当大厦将倾之时,一同步入黄泉之路,自然是天经地义。
崇祯在心底一遍遍默念,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明,为了不让更多的无辜苍生沦为时代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