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内心安宁,像拼图找到了最后一块。她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到她的,也不明白为什么此刻心中会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楚昭笑了,擦干眼泪:“我们回酒店吧,我有很多话想与你们说。”
甲岛的别墅里,程见青和林雅沁赶到时,雨己经停了。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那个静止的身影上。他看起来像在沉睡,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胸口不再起伏。
林雅沁尖叫一声扑上去,颤抖着伸手触碰儿子的脸,立刻被那冰冷的触感激得缩回手指,她疯狂摇晃儿子己经冰凉的身体。
这位从未给过儿子拥抱的母亲,此刻却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她发出一声声不似人声的哀嚎。
“为什么?”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妆容被泪水冲花,“我们刚看到邮件就赶来了,为什么不等我们。”
程见青站在原地,面色铁青。他一生强势,此刻却佝偻着背,老泪纵横,像个迷路的老人。桌上放着一封拆开的信,信很短,上面只有简单几行字:
“父亲、母亲:
程家训言‘欲得之物,不死不休’。
儿愚钝,三十载方悟其谬。
不死的是执念,不休的是轮回。
今以我死,破此咒诅。
乌云尚在人间,请代我守护。
——不孝子 程度言绝笔”
海风乍起,吹落床头柜上的相框。玻璃碎裂声中,程见青终于跪倒在地,抱住儿子逐渐僵硬的身体,发出一声迟来三十年的呼唤。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半生的男人,此刻才意识到,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而当他终于想要了解时,己经太迟了。
林雅沁注意到儿子左手紧握成拳。她拼命掰开己经僵硬的手指,掌心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一枚不被祝福的戒指。
万里之外,楚昭正在酒店房间听父母讲述她不在那几年,当母亲提到“那场空难”时,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人在她灵魂深处按下删除键,某个重要的存在正被强行抹去。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父亲担忧地问。
楚昭按住剧痛的太阳穴:“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有人永远离开了?觉得宇宙某处熄灭了一颗星星?
她还是说不上来。
*
程度言想过:“这世上只有两种方式能让我不打扰她,要么她死,要么我死。”
所以他选择后者。
若不能停止爱你,便停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