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弃钟楼,在老一辈人的记忆里,曾经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但随着市中心东移,这里逐渐荒废,成了一片被遗忘的角落,流传着各种各样不着边际的鬼故事。
今晚,这里将成为一个舞台。
午夜十一点三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钟楼附近就己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
王建国调来了他最信得过的几个便衣,化装成流浪汉、醉鬼,散布在钟楼周围的各个角落,形成了第一道封锁线。他自己则坐在一辆不起眼的五菱宏光里,车里塞满了各种监听设备和高清显示屏,这里是临时指挥中心。
桃子己经放飞了她那台最新款的静音无人机,搭载着热成像摄像头,像一只黑夜里的蝙蝠,盘旋在钟楼上空,将钟楼内外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实时传输到王建国的车里。
张玄陵则在钟楼外围,煞有介事地摆开了一个“法坛”。香炉、黄符、桃木剑一应俱全,嘴里念念有词,美其名曰“布下天罗地网,为主公掠阵”,实际上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给自己壮胆。
十一点五十分,主角登场。
林临依旧是那身行头,黑色风衣,兜帽压得低低的。·比/奇?中~雯/惘* ′追·嶵_薪~章_节\他独自一人,从黑暗中缓步走出,走向那座矗立在月光下的、如同巨兽剪影般的钟楼。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他没有左顾右盼,仿佛周围那些暗藏的眼睛和摄像头全都不存在。
“来了来了!”王建国的车里,桃子激动地切换着无人机的镜头,给了林临一个从上而下的特写,“这个气场,这个范儿,绝了!他就像一个即将步入自己神国的君王!”
王建国盯着屏幕,没说话,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紧张。
林临走进钟楼。
里面比想象的要空旷,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朽木头的味道。月光从穹顶破损的窟窿里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正中央,背对着他,站着一个身影。
是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吉普赛长裙,波浪般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身形窈窕。她似乎听到了林临的脚步声,但并没有回头。
“你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在空旷的钟楼里回荡,“比我预想的,要准时。¢x¢n*s-p¢7^4¢8,.~c¢o·m/”
林临停下脚步,与她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他没有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言多必失,沉默,是他最好的武器。
“怎么?伟大的虚空君主,见到我这个小小的占卜师,竟然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了吗?”女人轻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她长得很美,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妖冶的美。眼角画着和窗户上一样的、夸张的眼线,嘴唇上涂着鲜红的口红。她就是萨布拉。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临,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萨布拉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在想,我是谁?我有什么目的?你还在害怕,害怕我把你是个冒牌货的秘密公之于众,对吗?林临先生。”
“林临”两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林临的要害。
他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肉眼难以察觉的僵硬。
这一丝变化,没能逃过萨布拉的眼睛,更没能逃过王建国车里那块高清显示屏。
“不好!他被识破了!”王建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冲进去救驾?!”张玄陵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己经带上了哭腔。
“别动!”桃子死死盯着屏幕,低吼道,“相信他!他一定有应对的方法!”
钟楼内,死一般的寂静。
林临的心脏在疯狂地擂动,冷汗己经浸湿了他的后背。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所有的伪装,都将在对方接下来的话语中,被彻底撕碎。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兜帽的阴影退去,露出了他的脸。那张脸上,没有惊慌,没有错愕,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万年不起波澜的死水。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萨布拉,然后,用一种比她更加慵懒、更加漫不经心的语气,轻轻地、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般,开口说道:
“林临?”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