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规则，就像病毒一样，瞬间侵入了整座城市的“操作系统”。?墈*书￠屋* \免`废·阅·黩¨

街上的混乱，奇迹般地，平息了。

人们不再尖叫，不再奔跑。他们只是呆呆地，抬着头，仰望着天空中那几行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如同神谕般的文字。

【……凝视任何镜面……陈述一件令自己感到‘罪恶’或‘愧疚’之事……】

【……换取内心宁静，思维敏捷+5%，道德水平-1%的临时‘祝福’……】

这些文字，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首抵灵魂的魔力。

它不像“作者”的童谣那样，只是粗暴地煽动恐惧和仇恨。

它在诱惑。

它在提供一个交易。

一个，用你内心最不愿面对的“罪恶感”，去交换“内心宁静”的、浮士德式的交易。

这是一个任何凡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

城西，一栋高档写字楼里。

一个叫周伟的男人，正躲在卫生间隔间里，瑟瑟发抖。他是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就在刚才，天空异变的时候，他正因为一笔大订单被竞争对手抢走，而在办公室里对下属破口大骂。

他骂得很难听，甚至问候了对方的家人。

现在，冷静下来后，一股强烈的羞耻和后怕，涌上了他的心头。!s¨a!n¨y￠e\w\u-./o/r·g-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样子，像一条失控的疯狗。

就在这时，那几行幽蓝色的文字，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陈述一件令自己感到‘罪恶’或‘愧疚’之事……】

周伟的心，猛地一跳。

他鬼使神差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因为锁屏，一片漆黑，清晰地映出了他那张写满了焦虑和疲惫的脸。

这就是……镜面。

他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要试试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着手机屏幕，轻声地，说出了第一句“告解”。

“我……我刚刚不该那么骂小王，他其实……挺努力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的暖流，从他的天灵盖，一首流淌到脚底。

之前那股让他坐立难安的羞耻感和愧疚感，瞬间，消失了。

被抽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内心澄澈的……平静。`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他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晰。

关于那笔被抢走的订单，好几个之前没想到的、可以挽回的方案，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甚至感觉，自己一首隐隐作痛的颈椎，都舒服了不少。

真的……有用！

周伟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个眼神变得清明而锐利的自己，心中，涌起了一股巨大的狂喜。

但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名为“同理心”的东西，似乎，也随之变硬、变冷了一点点。

他不再觉得对小王愧疚。

他只觉得，自己刚刚的破口大骂，是一个“管理者”必要的手段。是小王自己能力不行，才导致了丢单。

我没错。

这个念头，理所当然地，浮现在了他的心中。

【道德水平-1%】

这个小小的代价，对于他所获得的“祝福”来说，似乎……

完全，可以接受。

……

同样的一幕，正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上演。

一个因为偷拿了家里买菜钱去买游戏皮肤的中学生，对着镜子，说出了自己的秘密。然后，他心安理得地，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游戏，甚至觉得，父母的辛苦钱，本就该有他的一份。

一个在外面有了情人的家庭主妇，对着一滩积水，坦白了自己的不忠。然后，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解脱，甚至开始盘算，如何才能更合理地，分配自己的时间。

一个撞倒了老人却悄悄溜走的肇事者，对着汽车的后视镜，忏悔了自己的懦弱。然后，他感觉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被搬开，他甚至开始哼起了歌。

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人们，开始沉迷于这种廉价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