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无形压迫感的脸,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够!够!太够了!您太客气了!” 他手脚麻利地又往袋子里塞了几只肥大的螃蟹和一大捧鲜贝。
予恩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看船老大一眼,转身对王胖子说“走吧,胖哥,看你的手艺了。” 他迈步向前,姿态从容,好像他刚才用金钱碾压对方尊严的举动是再平常不过。
王胖子拎着沉甸甸的海鲜袋子,看着予恩那理所当然的背影,又看看手里那沓钱换来的“加料”,第一次觉得手里的鱼虾有点烫手。
他以前就算遇到再尴尬的场面,也能插科打诨、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但这次……予恩那温和笑容下透出的冰冷和居高临下,让他心里直犯嘀咕,后背莫名有点发凉。这小子……跟两年前那个在墓里时而冷静时而有点小疯癫的予恩,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这气场,这做派……他娘的,有点邪性!
他挠了挠他那半寸头,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但还是强笑着跟了上去“得嘞!您擎好吧!”
!张祁灵和吴携沉默地跟在后面。张祁灵的目光死死锁在予恩的背影上,宽大的西装袖口里,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吴携则眉头紧锁,看着予恩那看似随意却每一步都踩在人心上的步伐,心中的疑虑如同海上的迷雾,越来越浓。
王胖子带着一肚子难以言喻的滋味,跟着予恩回到船上那个狭小的公共休息区兼简易厨房。他系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围裙,开始处理那些昂贵的海鲜。刮鳞、去内脏、清洗虾蟹……他的动作依旧麻利,但那把剁鱼头的刀,却被他剁得格外响,仿佛在发泄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予恩则随意地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胖子忙碌,目光偶尔扫过门口沉默伫立的张教授和吴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休息区里弥漫着新鲜海鲜的腥气和胖子身上淡淡的汗味,空气沉闷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区。
“胖哥,”予恩忽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笑意,“你这手艺,不会把我也给‘料理’了吧?”
王胖子剁鱼头的动作猛地一顿,刀锋险险停在案板上。他抬起头,看向予恩,后者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眼神却深不见底。胖子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了上来,他干笑两声,声音有点发虚。
“嘿……嘿嘿,哪能啊!胖爷我这手艺,保管让你吃了还想吃!下回还想来!”
予恩轻轻“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目光在王胖子油腻的胖脸和案板上那条被开膛破肚的石斑鱼之间来回扫视,最终,他嘴角勾起一个更深的、近乎妖异的弧度,轻声低语,在说着一个只有自己才能懂的玩笑。
“是吗?可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像更想把我给剁了呢。”
狭小的公共休息区兼简易厨房里,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只有王胖子用力剁鱼骨、刮鱼鳞的“哐哐”声和流水冲洗海鲜的“哗哗”声在单调地回响,反而更衬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张祁灵(张教授)和吴携,各自占据着门口和靠近过道的一小块空间。张祁灵微微佝偻着背,双手有些局促地交叠在小腹前,那颗油亮的秃头低垂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滑到了鼻尖,几乎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只有偶尔从镜片边缘泄露出的、极其短暂的一瞥,看向那个慵懒靠在门框边的身影。
他宽大的、不合身的廉价西装袖口下,指关节被捏得发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连他自己也无法言说的情绪?
吴携则紧锁着眉头,身体微微绷紧,目光在忙碌的胖子、沉默的秃头教授和那个笑容莫测的予恩之间来回游移。
他心中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予恩的身份、他出现的时机、他对待胖子的态度、还有他对张教授(吴携此刻还不知其真身)那种若有若无的注视……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他试图从予恩的脸上找出破绽,但那张俊美的脸上,除了那抹温和得近乎虚假的笑意,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被动地观察着,承受着这无形的压力。
予恩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围观”的感觉。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从门框边挪到了休息区唯一一张固定的小餐桌旁的椅子上。他姿态闲适地坐着,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着冰冷的金属桌面,发出细微却清晰的“笃、笃”声,倒计时般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门口那尊低垂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