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夜

繁体版 简体版
小说夜 > 百年功罪 > 第100章完结

第100章完结

同样名字带洋味儿的小D,步阿Q后尘跑过几回沿海特区,犹不过瘾,弄一笔钱去日本进了语言学校。-第¢一,墈*书¢枉+ ¢蕞`歆?璋.结+埂+新?筷+鲁迅预言他“大起来和阿Q一样”,不意倒是有些和假洋鬼子一样了。

H.

也许阿Q并不象我们愿望的那么发达和先进。他仍是穷,挤在百万盲流中的到处找工打,蹲在拥塞的车站过道里脱下破夹袄捉虱子;饿得想不通时,仍不免做些小偷小摸甚至打家劫舍的营生;他仍然跟王胡或小D打架(只是没辫子可揪了),仍然隔了一层裤捏女人的大腿,仍然醉醺醺把钱输个精光……

阿Q是不甘寂寞的,街上示威游行时他会跟着乐不可支,见到烧车抢店一边心里“抨抨跳”一边抱怨“怎么不叫我”,事后却又痛恨:“——好,你民主!民主是杀头的罪名呵,我总要告一状,看你抓去杀头,——嚓!”结果是他自己被抓去绑赴刑场。

然而阿Q一定还活着。因为世界忽然间变得丰富了,不断地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干。他可以当官,也可以做打工仔;可以当作家教授,也可以干个体户;可以小本经营,也可以大笔买卖;可以留在未庄,也可以去繁华都市,甚至偷渡到海外的唐人街;可以高唱“我一无所有”,也可以大骂一声“他妈的纽约!”

作为看客,中国人总是有幸大饱眼福的。

废话的力量

除了哑巴,人都要说话。要表达意愿,交流思想,讲道理,聊闲天,要陈述科学定理,要呀呀学语,背书念咒,要谈情说爱,造谣传谣,吹牛拍马,吟哦唱诵,自言自语。一张嘴巴两片皮,每天都忙得很。然而绝大多数说的是废话。 譬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是一句典型的废话。这还用说吗?过去的当然只能让它过去,能揪住不放就不能叫“过去的”了。又如,“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当然不是请客吃饭。请客吃饭那叫做生意,虽然革命到头来终不免一窝蜂都去做生意。再如,“民主比专制好”。民主不比专制好,干嘛专制者都说自己一贯最主张民主? 只要留神一下周围,就会发现,废话是如此多地充斥着我们的口语文章,简直到了无处不在、俯拾皆是的地步。/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用录音机随便录一天再放出来听听,日常生活中,街头邂逅的搭讪,亲戚熟人的寒喧,朋友同事的闲侃,温存的细语,如雷的咆哮,虚假的客套,口角,互嘲,对骂……有几句不是多余的、无趣的、断续的、敷衍应酬的、言不由衷的、支离破碎的、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东说西的、莫名其妙的、没话找话的、反反复复罗里巴嗦的、不堪入耳的、可说可不说的、说了等于没说的……话? 开会时说的话,要算比较正经了。可正经话往往是最无聊的废话,意思全面,观点正确,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说。中国外国,大会小会,绝少有例外。世上除了议员谁会喜欢开会?议员的职责,就是借开会之机,堂而皇之地大量生产废话。得票最多的议员,一定是会说废话的行家。选民好容易把他们选出来,一是方便集中处理语言的废料,二是考验当权政客们处理这些废料的能力。谢天谢地,政客在制造和对付废话方面,大多经验丰富堪称高手。他们即使卸任,也仍要唠叨叨个没完,雇人或亲手整理成自传、回忆录什么的出版赚钱。 革命家的宣传口号,是最具废话特征的。动辄“什么什么万岁”,其实“什么什么”一般超不过一百岁。即算是“万寿无疆”的毛泽东,也只活了八十三岁。“无产者在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事实上无产者除了锁链什么也得不到。不是被锁链锁住,就是拿锁链去锁别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后阶段”,没想到反而是社会主义成了共产主义的最后阶段。 文学作品的情况按说要好一些。把枯燥的话题说得动听,把拖沓平淡的故事说得曲折感人,本是作家的吃饭本领。不过这就给培植废话以绝好的温床。你要写得真实,必然要录用大量日常的废话;如果你为了精彩故弄聪明谑头,又会失去真诚变成废话。真实的废话和失真的废话,是任何作家都面临的二难境地。那些不觉得这有何难,下笔千言如有神的作家,只是善于宽容自己的满嘴废话罢了,并非真格儿创造力超人。·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 世界名著也不能免俗,不信可以从书架上任抽一本打开试试,一定废话成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列夫·托尔斯泰写过好几本大部头巨著,为人们热诵的就这一句,而这一句也未尝不是废话。更别提他在《战争与和平》中的滔滔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