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瞠目结舌。
德·塔拉维哈侯爵的座车……他父亲的马车!
车门半开着,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朝他打着招呼。马车夫座椅上的仆从也紧盯着他看。
虽然满心疑惑,贾伯晔还是穿过广场。地面上冰凉的石块一点一滴地刺痛了他赤裸的双脚。当他走近那辆马车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
“上车,笨家伙!您难道希望全城的人都看见您现在的模样?”
他唯命是从,就像他一向听惯别人的命令。他一坐下,马车立刻开动。
豪华的四轮马车加上他父亲华丽的塞哥维亚式男士紧身短上衣,让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原有的身份。他身上那条原本黑色的紧身长裤现在沾满了灰色的尘埃,里面的衬衫从燕尾服上的破洞里露出一大块来。脚上的袜子,从底部到膝盖破洞连连,而那双马靴,狱卒们借口说脚铐会磨坏皮质,早将靴子占为己有了。
侯爵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转动两颗黑色的小眼珠,一副不屑的样子,然后用戴着手套的指头指着座椅上的一个包裹,说:
“他妈的,您真臭!……这里有一些干净的衣服,马上换上……啊!真是臭死了!”
贾伯晔故意做了个逗趣的崇拜表情:
“很抱歉,侯爵。”
“您是该向我道歉!向您所做过的一切蠢事道歉。为了保释您,我花了三千两百杜卡托!也就是阿尔梅里亚一年租地的税收。一切都只因于您的胡言乱语和那个婊子!”
“侯爵,我……”
一阵颠簸,侯爵的帽子晃了一下,但双手却拍得震天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