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弯腰捡杯子的姿势僵在原地。岳云鹏脸上的惊恐凝固成了石雕。递水的师弟手还伸在半空,指尖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角落里整理大褂的师娘王惠,手中的绸缎无声滑落。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张云雷自己也懵了。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因为这极致的惊骇和瞬间被“堵”回去的逆血而诡异地停顿。一股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窒息感卡在喉咙深处,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费力地、艰难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蜿蜒的、未喷尽的血迹,胸口如同风箱般急促起伏。视线因缺氧和剧痛而模糊,但他依旧能看清——
是她!
沈明玥就站在他一步之外,微微倾着身,那只悬停的手掌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她的面容依旧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足以颠覆常人认知的一幕,对她而言只是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只有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后台昏黄迷离的灯光下,清晰地映着那团悬浮在她掌下、微微颤动的、暗红得令人心悸的血球,也映着他自己那张惊骇欲绝、布满冷汗和血迹的脸。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般,清晰地穿透了后台令人窒息的死寂,每一个字都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精准地钉入张云雷混乱的意识海,也落入了周围每一个如同被石化般的人耳中:
“说了多少次,” 她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如同在训诫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逞强之前,先把药喝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虚悬的掌心极其微妙地、向内一拢一收!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那个悬浮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血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碎、压缩!在所有人惊恐到极致的目光注视下,竟在瞬息间坍缩、凝聚!
没有消失!没有落下!
而是凝成了一颗只有小指甲盖大小、颜色暗沉得如同凝固黑血般的……**血珠**!静静地躺在她白皙如玉的掌心中央,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沈明玥看也没看那颗诡异的血珠,手腕极其自然地一翻,那枚血珠便如同变戏法般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紧接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地探入身侧空气中——那里明明空无一物,但她的指尖却像是没入了一层常人无法看见的、微不可察的涟漪里。
再抽出时,手中已稳稳端着一个素白如玉、胎壁极薄的小瓷碗。碗中盛着大半碗深褐色的药汤,热气氤氲升腾,散发出极其浓郁、苦涩中又夹杂着一缕奇异草木清香的药气。那袅袅的热气在后台浑浊、冰冷、还残留着血腥味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格格不入。
“喏。” 她将药碗径直递到张云雷苍白的、还沾着血迹的唇边,动作自然得如同递上一杯寻常的茶水,“温的。”
后台的空气,依旧凝固着,如同灌满了沉重的水银。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碗凭空出现的、冒着热气的药汤上,钉在沈明玥那只刚刚收拢了鲜血、又探入虚空的手上,最后,钉在她那张平静得近乎妖异、绝美却令人心底发寒的脸上。
惊骇、茫然、恐惧、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在众人眼中翻腾、碰撞,最终化为一片空白的死寂。空气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角落的阴影里,一直默默关注着爱徒、眉头紧锁的郭德纲,脸上的担忧和凝重,在目睹了血球悬停、凝珠、凭空取碗的整个过程后,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惊悚的震撼和深不可测的审视取代!
他握着折扇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青筋毕露。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先是死死锁住沈明玥那只刚刚收拢了鲜血、又探入虚空的手,仿佛要将那无形的秘密洞穿!
接着,那目光缓缓上移,带着沉甸甸的威压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惊疑,牢牢钉在沈明玥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
这位在江湖风雨中沉浮数十载、见惯了奇人异事的班主,此刻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已经不是医术!这根本……不是人间手段!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皮鞋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在死寂的后台,如同惊雷。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行压下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碎了后台凝固的空气:
“丫头……”
郭德纲的目光如炬,带着穿透一切的审视和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惊骇与探寻的威压,牢牢锁在沈明玥身上。
“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