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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覆水难收

像极了我年轻时亲手碾碎的那些东方学者。资本的规则,才是世界的唯一真理。传承?守护?多么动听又多么苍白无力的童话,不过是弱者聊以自慰的麻醉剂罢了。”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那张宽大得能打高尔夫的乌木办公桌,一份封面印着“project indigo”字样的绝密计划书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转过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计划书冰冷的封面。“很快,”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眼神锐利而贪婪,“整个世界都会明白,青黛真正的价值——那能让衰老细胞逆流、让绝症俯首的力量——只有在维兰德的手中,在资本的巨轮推动下,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诠释和……最大化的利润回报。书峰乡?它唯一的归宿,就是成为历史书上一个模糊的注脚。”

书峰乡的日子,在绝望的拉锯中一天天滑向更深的泥潭。雨水似乎永无止境,将染坊周围的地面泡成了泛着病态青绿色的泥沼,空气里那股混合了腐败植物、劣质消毒水和浓重靛蓝原料的怪异气味挥之不去,令人作呕。

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阴霾,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秦黛声仿佛一台透支运转的机器,在染坊的临时实验室和县城的律师事务所之间疯狂奔走。她眼窝深陷,头发失去了光泽,随意地扎在脑后,嘴唇因长时间缺水思考而干裂起皮。

林微则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蜂,四处奔波收集着各种材料:泛黄的染坊老账簿、秦黛声带回村里后每一次改良菌株的原始实验记录本、村民口述的关于黄碧红发现皮质残片的证明、甚至还有早年一些老染工留下的模糊不清的笔记。

!每一样东西,她们都小心翼翼地复印、拍照、扫描,然后用颤抖的手整理成厚厚的卷宗。

然而,维兰德的反击,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迅速而致命。

他们的国际法务团队几乎在秦黛声她们发出第一份声明的当天,就发来了措辞严厉、充满法律陷阱的反诉和异议函,指控书峰乡窃取维兰德的前沿研究成果,是恶意诉讼。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开始在网络上悄然滋生、发酵。耸动的标题如同毒蛇的信子:

《非遗染坊掩盖毒物真相?青黛染剂致工人中毒死亡》

《资本阴谋?专家质疑书峰乡青黛‘独立研发’说法》

《专利迷局:碧痕染坊的神秘靛蓝背后是窃取还是欺骗?》

文章内容极尽混淆视听之能事,将黄碧红的殉职和黄大山的中毒歪曲为染坊工艺原始、管理混乱、罔顾人命的结果;将秦黛声的研究成果暗示为可能窃取了维兰德泄露的“早期未成熟数据”。水军在评论区疯狂带节奏,辱骂和质疑如同肮脏的雪片,覆盖了所有关于书峰乡青黛的正面信息。

这些恶毒的声音,通过无处不在的手机信号,钻进了书峰乡每一个村民的耳朵里、心里。恐慌和猜疑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先是一部分人悄悄把自家晾晒的青黛叶堆在了村口,表示不再参与染坊的任何事。接着,几个平日里对秦黛声颇为敬重的老人,在雨夜里找到了她暂住的土坯房。他们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浑浊的老眼不敢直视秦黛声那双因熬夜而布满血丝却依然锐利的眼睛。

“秦医生……”领头的张伯,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按理说,你为我们书峰乡好,我们不该说这丧气话……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山里刨食,图个啥?不就图个安稳吗?再这么跟那……那啥大公司斗下去……”他顿了顿,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愁苦和恐惧,“只怕……只怕我们这些人,连最后这点安稳窝都要被掀了啊!碧红……命都没了……大山那娃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这……这染坊就是个祸根了哇!秦医生,咱们……收手吧?去跟大公司……好好说说?”

老人的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秦黛声早已疲惫不堪的心上来回切割。她看着这些被恐惧压弯了脊梁的乡亲,看着他们眼中的恳求和绝望,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染坊是祸根?她倾注全部心血想要守护的东西,成了乡亲们恐惧的来源?一种巨大的悲凉和孤立无援感,在她脚下裂开深渊。

深夜,土坯房唯一的油灯已经耗尽最后一点煤油,熄灭了。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破旧的窗棂。

秦黛声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一角,厚厚的卷宗散落在身边,像一座无用的废墟。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脑子里却一片混乱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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