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漏走,紧迫得令人窒息。?2`8_l\u`._n`e′t¢
书峰乡染坊的血色尚未褪尽,黄碧红决绝的身影还在眼前晃动,维兰德那如毒蛇般阴冷的威胁更是在心间盘桓不去。
秦黛声与周九良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心意已通——敦煌之行,刻不容缓。
染坊的后续如同一盘残局。林微,这位坚韧如竹的女警官,主动请缨留守。
她的眼神坚毅:“这里有我,你们放心。黄大哥的案子,维兰德的尾巴,我都会死死盯住。”
黄大山的妻子,在得知丈夫的噩耗后,经历了几近崩溃的悲痛,此刻在亲友的扶持和秦黛声施以的安神针法下,眼神里终于燃起一丝求生的微光。
她紧紧抓着秦黛声的手,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秦医生,周兄弟,你们去!去找救命的法子!染坊…染坊有我看着!这是大山的心血,是乡亲们的指望,我不能让它再毁了!”
秦黛声心头沉重,将联系好的擅长知识产权与刑事诉讼的律师团队信息郑重交予林微,又仔细为黄妻调理身体,留下详细的医嘱和药方。
“保重!”周九良对着林微和黄妻抱拳,眼神沉郁,三弦在手中不自觉地紧握。
秦黛声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刚经历风暴却孕育着新生的土地,与周九良一同踏上了通往遥远敦煌的旅程。
巨大的银翼划破云层,舷窗外,繁华的都市海岸线渐渐模糊、远去,最终被厚重的云层取代。
机舱内引擎平稳的轰鸣,反而衬得内心更加喧嚣难平。
秦黛声靠在舷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映着窗外白茫茫一片的云海,她的思绪却沉甸甸地坠向书峰乡那染血的夜晚。
黄碧红那双燃烧着疯狂与绝望的眼睛,维兰德临走时那句冰冷的“星图反噬,无人能解”,像两块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她的神经。
脊背深处,那片沉寂的星图似乎也感应到她焦灼的心绪,开始隐隐作祟,一种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灼痛感悄然蔓延。
“想什么呢?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再这么下去,周某人都能拿你这眉头当搓衣板使了。”
周九良带着调侃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她面前。
秦黛声接过水杯,指尖感受到杯壁传递的暖意,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在想……我们这次去敦煌,真能找到那把钥匙吗?解开‘星图反噬’,撬动维兰德的铜墙铁壁……”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迷茫和疲惫,那是连日奔波和巨大压力叠加后的痕迹。
周九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她,那双平日里插科打诨的眼睛此刻却沉淀着一种磐石般的平静和坚定。
“能不能找到,得去了才知道。但就算它藏在九幽之下,咱们也得掘地三尺把它刨出来试试,不是吗?”
他顿了顿,语气忽地一转,又恢复了那熟悉的调侃腔调,试图驱散凝重的空气:
“再说了,就算是为了我这‘捧哏大业’的可持续发展,我也得陪你走这一趟啊!
总不能让秦大医生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留下我孤苦伶仃在这江湖上飘零,岂不是成了宇宙第一大伦理哏?
观众朋友们也不答应啊!”
秦黛声终于被他这不着边际却又透着真心的“包袱”逗乐了,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嘴角勾起一丝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浅笑:
“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贫嘴。”
“嘿嘿,苦中作乐,人生真谛嘛。”
周九良嘿嘿一笑,起身从行李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把被精心修复过的三弦。
德云社道具师傅的手艺堪称鬼斧神工。
断裂的琴颈用特殊的古法胶粘合,辅以暗榫加固,几乎不见痕迹;崩断的琴弦换上了新的蚕丝弦,更添几分韧性。
唯有琴身上那些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虽被技艺高超的师傅用同色漆料精心填补,仍倔强地显现出淡淡的纹理,如同战士身上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夜所经历的劫难。
周九良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那些伤痕,眼神复杂,像是抚摸着一位浴血归来的老战友。
“这把琴,”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也算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儿。
以前只知道它是个吃饭的家伙什儿,是师父留的念想,可这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