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西山狭长的谷道内,王武的脸上还挂着一丝轻蔑的狞笑。-0¨0_s?h¨u?./n?e~t.
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在他看来,踏平小小的西安城,擒杀那织席贩履之辈刘备,不过是探囊取物。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入城之后该如何享乐,如何瓜分那些世家豪族的财富。
然而,就在他最志得意满的瞬间,异变陡生。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仿佛死神的镰刀划破了寂静的夜幕。
紧接着,道旁的山林两侧,无数火把骤然亮起,犹如黑夜中睁开的无数只愤怒的眼睛。
火光映照之下,漫天箭雨倾泻而下,密集的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精准地罩向谷道中拥挤不堪的贼军。
“敌袭!有埋伏!”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取代了行军的号令。
前军的士卒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鲜血喷溅,哀嚎遍野。
拥挤的队列成了最致命的陷阱,前面的人想退,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仍在向前挤,人踩人,马踏马,整个大军的阵型在第一波打击下就濒临崩溃。
王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苍白。
“怎么可能?他们的探马是死人吗?刘备怎会有如此兵力在此设伏?”
他的怒吼被淹没在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中。
山顶上,巨石和滚木被毫不留情地推下,带着千钧之势砸入混乱的人群,每一次撞击都带起一片血肉模糊。
贼军的士气在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下瞬间瓦解,所谓的八万大军,此刻不过是一群无头苍蝇,在狭窄的屠宰场里四处乱撞。
“稳住!都给我稳住!弓箭手,还击!向山上还击!”王武拔出佩刀,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试图挽回一丝秩序。
然而,他的命令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8^4\k/a·n¨s·h`u\.`c/o*m_
他的亲兵尚能勉强集结,但更多的士卒早已被恐惧攫住了心神,他们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地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就在此时,谷口与谷尾,两面巨大的“汉”字帅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燕人张翼德在此!贼将王武,还不下马受死!”
一声石破天惊的虎吼从谷口传来,一名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猛将,手持一杆丈八蛇矛,骑着乌骓马,如同一尊从地狱冲出的杀神,率领一支精锐骑兵,狠狠地凿入了贼军的阵尾。
张飞的蛇矛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血色的弧线,挡在他面前的贼兵,无论是人是马,皆被一击洞穿,无人能挡其一合。
他的出现,彻底斩断了贼军的退路,也彻底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而在另一头,一名红脸长髯,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威猛大将,丹凤眼微眯,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关羽并未像张飞那般狂野冲杀,他只是镇守在谷道的另一端,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任何试图从他这边突围的零星乱兵,都在他那看似缓慢却势不可挡的刀锋下化为亡魂。
高岗之上,徐庶身披儒衫,手持羽扇,冷静地注视着山谷中的一切。
火光将他脸上的自信与从容映照得一清二楚。
这一场完美的伏击,从情报的搜集,到地形的选择,再到各部将领的部署,每一个环节都由他亲手策划。
刘备毫无保留的信任,给了他最大的发挥空间。
“传令,鼓声再急三分,让张将军不必恋战,将敌军向谷中驱赶即可。”徐庶对身旁的传令兵淡淡说道,“王武已是瓮中之鳖,莫要让将士们徒增伤亡。”
“喏!”
战鼓声变得更加急促,如同敲在每一个贼兵心头的丧钟。·墈!书^屋- ·最?芯,璋^踕~哽`薪-哙+
王武眼见大势已去,两头被堵,头顶是箭矢滚石,身边是自相践踏的溃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保护将军,快,保护将军冲出去!”他的几名亲卫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用身体组成一道人墙,护着他试图从山坡的密林中寻找生路。
然而,张飞的目光早已锁定了他。
那双铜铃大眼在火光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如一道黑色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