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闪过一丝笑意:"诺。"
简雍的账房里,算盘珠子摔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他捏着陈子元递来的清单,指尖发抖:"两万贯启动银?
木料三千车?
工匠每日例银五十文?"他突然扯松领口,露出脖子上的红印子,"子元啊子元,你当这是变戏法呢?
上回买粮的钱还没跟冀州商队结清,现在又要......"
陈子元从怀里摸出块芝麻糖,塞进简雍嘴里。
这是他今早路过市集时买的,糖纸还沾着炉灰。"简学士,"他蹲下来帮着捡算盘珠,"等水军成了,咱们能截袁绍的粮船,能收东莱的渔税,能......"
,!
"能让某过个安生年?"简雍嚼着糖,声音含糊,"上个月你要五万降兵的粮草,这个月要水军的银钱,下个月是不是要给关将军铸新刀?"他突然叹气,弯腰捡起最后一颗算珠,"罢了,某这就去跟糜夫人说......"他瞥了眼窗外,"对了,方才王越带着几个家丁往南去了,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又去查什么密事?"
陈子元没听见后半句。
他望着账房外的柳树,枝桠间挂着的冰棱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极了战船的帆。"简学士,"他突然笑出声,"等水军成了,某请你坐头艘战舰,咱们去海上抓鱼,比这芝麻糖可香多了!"
渔村的夜来得早。
陈子元蹲在灶前添柴,锅里的鱼汤滚得咕嘟响,香气混着松枝的焦味漫出来。
甘宁举着酒碗跟老船匠划拳,粗哑的嗓门震得梁上的咸鱼直晃。
他怀里的羊皮卷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船尾多画了个水密隔舱,桅杆上加了根备用帆索。
"军师,"老船匠醉醺醺地凑过来,手指蘸着鱼汤在桌上画,"您说的双层甲板,得用福杉......"
陈子元笑着点头,舀了碗鱼汤递过去。
火光映着他的脸,照见眉梢未褪的倦意,却掩不住眼底的亮。
他不知道,百里外的徐州城里,王越正敲开一户绣娘的门,接过一卷画像;他不知道,刘备在灯下翻着户籍册,用朱笔圈了十几个名字;他更不知道,简雍抱着账本在府里转圈,嘴里念叨着"年关难过"——此刻他只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混着鱼汤的沸腾,像极了未来水军的战鼓。
灶里的柴爆了个响,火星子窜上房梁。
陈子元伸手去拍,却见梁上挂着幅褪色的红绸——是渔村老丈说的,新人拜堂时挂的喜绸。
他望着那抹红,突然想起徐庶今日说的话,耳尖微微发烫。
"军师!"甘宁的酒碗砸在桌上,"明儿咱们去量滩涂,后儿开窑烧砖,大后儿......"
陈子元笑着应了,低头继续改图纸。
红绸在风里晃啊晃,像朵要开未开的花。
他没注意到,窗外的月亮已经爬上了桅杆,像枚圆滚滚的喜饼。
喜欢三国:我辅佐刘备再兴炎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