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余将军...无余将军他..."乙支屈跪在雪地上,铠甲上还沾着血,"夜袭队中了埋伏!
床弩...床弩像长了眼睛,三千人折了七成,无余将军和丁胶将军都..."
酒盏"当啷"坠地。
高延优扑过去揪住乙支屈的衣领,狼皮大氅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你说什么?
那徐晃白日里用了多少床弩?
二十?
三十?"
"不止!"乙支屈的声音带着哭腔,"末将在乱军里看见,至少有五十张!
每张床弩配了三个机括手,铁棱堆得像小山——他们根本不是疲惫,是等着咱们往套里钻啊!"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高延优掀开帐帘,正看见己方的溃兵扶着伤兵往营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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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伤兵的右腿齐膝而断,断口处还插着半截铁棱;另一个的胸口贯穿了个血洞,每说一句话都有血沫从嘴角涌出。
雪地上的血脚印蜿蜒成河,在月光下像条正在蠕动的赤蛇。
"传孤令!"高延优的声音在发抖,"全军...全军后撤三十里!"他望着满地伤兵,突然想起白日里首攻折的八百人,今夜又搭进去两千多,剩下的两万大军里,能战的怕不足一万五。
"大王!汉军...汉军送东西来了!"哨兵的喊叫声让他抬起头。
二十名汉军骑兵停在营前,马上的木架上堆着白乎乎的东西——是裹着布的伤兵。
为首的骑兵摘下头盔,露出张年轻的脸:"我家将军说,这些是贵军今夜留下的兄弟。
伤重的我们治不了,便送回来。
至于完好的..."他指了指马后挂的皮囊,"首级在此,可着人来认。"
高延优看着那些伤兵被抬进营。
有个伤兵的胳膊被铁棱削去半边,正用另一只手抓着雪往伤口上按,疼得直抽冷气;另一个的眼睛被箭簇射穿,却还在喊"母亲",声音细得像游丝。
营里的医官哭着去扶他们,雪地上很快又多了片血污。
"大王,"高优位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太子的皮甲上还沾着篝火的灰烬,眼神却比往日更沉,"此战我军折了近三成兵力,粮草只能支撑七日。
再打下去...怕是要把老本都搭进去。"
高延优望着儿子年轻的脸,突然想起自己二十岁时,也是这样站在父亲身边,听他说"高句丽的王,要像长白山的雪,越压越硬"。
可此刻他的胸口像压了块冰,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明日...明日你带一万精骑断后,其余人撤回国。"他摸出腰间的虎符,虎眼上的宝石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这虎符...你拿着。"
高优位居接过虎符时,触到父亲掌心的温度。
那温度凉得惊人,像块在雪里埋了十年的石头。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儿臣遵令。"
高显城的晨光爬上城墙时,徐晃正用布巾擦拭甲胄上的血渍。
赵破奴掀帘进来,手里攥着张染血的战报:"军师,陈子元先生派人送来的——说要咱们把高句丽的损失细节写清楚,快马送回幽州。"
徐晃接过战报,目光扫过"郭图入冀州"几个字,突然顿住。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耳边仿佛听见千里外的金戈之声——袁绍的大营里,郭图正展开新到的战报,指尖重重敲在"高显夜袭,高句丽折兵三千"几个字上:"主公,幽州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那陈子元不过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哪比得咱们河北儿郎——"
"报——"帐外传来士兵的喊叫声,"冀州急报!"
徐晃放下战报,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声"急报",不过是另一场棋局的开始。
喜欢三国:我辅佐刘备再兴炎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