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催马向前,青钢刀挽出三朵刀花,"今日便替老上司改改这毛病。"
刀戟相交的脆响再次炸开。
这回吕布明显吃了一惊——张辽的刀法比当年更添几分灵便,刀身总在他戟势将老未老时递到,逼得赤兔马不得不频繁变向。
雪地上两骑的轨迹如游龙,看得张飞直拍大腿:"好!
文远这刀,比当年在白门楼——"
"三将军。′顽~夲·鰰·颤~ ′首~发~"赵云突然按住他肩膀。
少年将军的掌心沁着冷汗,"您看奉先的马。"
张飞眯眼望去。
赤兔马虽仍神骏,四蹄却比先前慢了半拍。
再看张辽——他青袍下的肩背正随着刀势微微发颤,每一次劈砍后,刀锋都会在雪地上拖出半寸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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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外的北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赵云望着场中激斗的两人,手心里的木牌烫得惊人。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看见张辽的刀光渐缓,看见吕布的戟尖开始凝聚冷光——
"收兵!"刘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但这一次,张飞没动。
他盯着张辽后背渗出的汗渍在青袍上晕开的暗痕,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雪又开始下了。
细如盐粒的雪片落进方天戟的血槽,落进青钢刀的开刃口,落进赤兔马的鬃毛里。
张辽的刀风仍利,吕布的戟势仍猛,可赵云知道——再撑二十回合,不,十五回合,这看似胶着的战局,就要分出胜负了。
雪粒扑在张辽脸上,他能尝到铁锈味——是嘴角裂开的血珠被风卷进去了。
青钢刀的分量突然重了三倍,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发麻。
对面吕布的方天戟带起的风刃刮得他脖颈生疼,这才惊觉护颈甲不知何时被挑飞了半片。
"文远!
退!"赵云的喊声响在耳畔时,张辽的刀已慢了半拍。
吕布戟尖擦着他左腕划过,皮开肉绽的刺痛让他险些栽下马背。
他猛咬舌尖,鲜血混着雪水灌进口腔,勉强提气拨转马头。
营前的铜锣声终于炸响,他望着越来越近的营门,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并州,吕布教他练刀时说过的话:"刀势一滞,便是死局。"此刻他才明白,当年师父说的"滞",原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力竭。
张飞攥着铜锣的手青筋暴起,铜锣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望着张辽踉跄着滚下马鞍,被亲兵架着往帐中去,喉结动了动——那青袍后背的汗渍早被雪水浸透,结出层薄冰,像块深褐色的伤疤。
"三将军。"赵云的声音比雪还凉,"再拖半刻,文远的刀就要握不住了。"
张飞猛地转头,看见赵云眼底血丝缠成网。
这少年将军向来冷静,此刻却攥着腰间木牌,指节泛白——那是昨日他亲手刻的伤兵名册,黄忠的乌骓马、张辽的青钢刀,都在第三页右下角打着红叉。
"鸣金!"张飞将铜锣砸给传令兵,震得对方踉跄两步,"挂免战牌!"
"将军!"审配从帐后闪出,"今日若避战,士兵士气——"
"士气?"张飞踹翻脚边的火盆,炭块迸溅在雪地上滋滋作响,"老子的士气是兄弟的命堆起来的!
昨日汉升的马瘸了,今日文远差点折在戟下,明日是不是要轮到子龙?"他抓起案上酒坛灌了口,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淌,"去!
把免战牌挂高些,让温侯瞧清楚了——某老张不是怕他,是嫌他的戟不够资格见某的蛇矛!"
营门外,吕布望着那面"免"字旗在雪中翻卷,戟杆重重砸在赤兔马臀上。
赤兔马长嘶着前冲两步,又被他狠狠勒住,马嘴渗出白沫。
"好个大耳贼!"他望着紧闭的营门,红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狼首带钩,"昨日银甲,今日老将,明日青袍——倒把某当试刀石了?"
"温侯。"夏侯惇打马凑近,目光扫过营前积雪里深浅不一的蹄印,"刘备军虽避战,可这几员大将......"
"元让不必多言。"吕布甩了甩发梢的雪,突然笑出声,"某倒要谢他送这几个练手的。
等某的戟法再精几分——"他猛地勒转马头,戟尖挑起地上半块冰棱,"再取大耳贼的项上人头!"
马蹄声渐远时,夏侯渊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