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贪恋红尘权势之人,却是早已不在了。¢1¢5!8?t+x`t*.-c?o¢m¨
余生不过只为追求这天地之理,旁的却是同和尚我再也无关。”显然。陆羽之前忽悠道衍的那一番话,还没那么容易被抛却出去。可蓝田今日却已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可凭借今时今日国子监祭酒的作为,难道也求不得这双全之法吗?何不一边追逐这世间真理,一边将这真理实践而行?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若只是一味的闭门造车,又如何能够探究得出这天地之间真正的至理?祭酒大人精研实学之道,在这国子监之内、在这工部之内,自是能够一展所长,可这圣贤之道,祭酒大人前半生所学的经义,当真无用了吗?”“到最后,你当真甘心吗?”“姚广孝!”到最后这一刻,蓝田目光骤然一凛,高声言语间,竟也是连道衍此前的名讳一口说出。显然。在来的路上,连这等情报也都已然打探了出来。而“姚广孝”这名字三个大字,赫然间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道衍本澄澈道心给勾勒出一丝红尘欲念。将他的七情六欲也全都给一缕缕地勾了出来。道衍脑海之中,思绪滚动,两个完全不同的理念开始互相冲击。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那黑衣和尚姚广孝,似乎再次重现世间。……翌日清晨,阴云凝聚,阴风阵阵。凉国公府大门前,大门敞开,一道身影赫然间映入四周行人眼帘。没过多久,这道身影步步走出,身旁并无旁人,仅他一人。上身赤裸,面色坚毅,每走出一步,裤脚处都有鲜血直流落在地上,触目惊心。口中更是放言大喊:“我蓝玉有罪。骄纵张狂,不知轻重,请陛下恕罪。”“我蓝玉有罪,强闯喜峰关,毁坏护城,请太子殿下恕罪。”“我蓝玉有罪,纵使家仆,扰民心如百姓,罪该万死。”此刻,洛阳新都街道四处街头挤满了人。堂堂凉国公之尊,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于百姓、商旅、小吏跟前做出这般行径。百姓下意识地聚拢此处,看着眼前一幕,看着那鲜血直流,还有蓝玉身后所负的荆棘。荆棘带着倒刺,每走出一步,倒刺就在蓝玉赤裸的后背上刮出道道血痕,一时间流的血越来越多。而除了这些血痕之外,蓝玉上半身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却是他行军打仗之时所留下的伤疤,刀伤、剑伤、枪伤,这些伤势通通落在周围百姓眼里。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堂堂刚立下不世之功的凉国公,竟是这般凄惨。所以哪怕蓝玉犯下如此罪行,可此时百姓心疼,着实生不出什么怨恨之心,反而对面前的蓝玉这位凉国公动了几分恻隐之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国公爷今日能在洛阳街头、于天下百姓之处做出如此作为也是难得了。”“好歹也是一位国公之尊,且方才立下不世之功,如今半生戎马,却受到如此对待,可谓是寒了这天下武将的心。”“这位国公爷也是不容易,这一身的伤,眼下也已是真的知错,大不了再去立功,也是可以的。”周围文人言语,百姓嘈杂,所有人都忍不住迈动双腿,跟着面前的蓝玉,一步一步朝皇宫方向而去,所有人的视线通通停留在蓝玉的身上。等抵达洪武门处之时,蓝玉上半身隐隐间更是已成了个血人一般,看上去似乎离死都不远了。“扑通”一声。洪武门前,那守城之军面露警惕,蓝玉却已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长跪在地,身后的荆棘高高拱起,倒刺再次深深陷入他的肉里。使得蓝玉这彪悍血涌的汉子,此刻亦是忍不住闷哼一声。围观的众人看了,闻者落泪,见者痛心。“求陛下恕罪。请殿下恕罪。”“求娘娘。”蓝玉再次高声开口,痛心疾首万分。百姓见了,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但很快便有人忍不住开口大喊:“陛下就饶了这位凉国公。”“陛下,凉国公虽已犯下罪名,但此间也立了不世之功,功过相抵,只要国公爷能够为我大明继续立功,我们百姓吃点苦楚不算是什么。”“陛下,太子殿下,娘娘。”随着一声声的呼唤,此刻的民心却已是渐渐在蓝玉的身上凝聚。而比起这些“无知愚昧”的百姓而言,此时在这洛阳新都各处国公府内,那些国公们才更清楚蓝玉在这短短的一日之间到底做了什么。手中兵权全部交还兵部,还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