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甲叶碰撞的冰冷声响,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顾宪之的党羽们,想要上前阻拦。
“唰——”
一排雪亮的横刀,挡在了他们面前。
“退后。”亲卫统领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彻翻身下马,缓步走到顾宪之面前。
他蹲下身,与这位瘫坐在地的宰相,平视。
“顾相。”
“……”
“你猜,朕会从你家里,搜出什么来?”
顾宪之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彻笑了笑,站起身。
他不再理会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对石狮子旁,等待着。
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
半个时辰后。
林枫从府中走出,脸色有些凝重。
他快步来到李彻身边,低声道:“陛下。”
“说。”
“金银珠宝,田契地契,堆满了三个库房,富可敌国。”
李彻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朕要的东西呢?”
林枫的头,垂得更低了。
“……没有。”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把墙都敲了,地砖也撬了,只找到一些和各地官员往来的普通书信。”
“至于那本最关键的,和蛮族交易的账本……”
“找不到。”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原本已经绝望的官员,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顾宪之,更是猛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恐惧褪去,涌上的是一种死里逃生的,病态的狂喜。
他赢了。
只要找不到那本账本,光凭那些模棱两可的信件,和一枚碎玉,皇帝就动不了他这个国朝宰相的根基!
最多,是一个治家不严,教子无方的罪名!
李彻看着顾宪之脸上的表情变化,笑了。
“哦?”
他缓缓走向顾宪之。
“找不到?”
他伸出手,拍了拍顾宪之的脸。
那动作,像是在安抚,却带着极致的侮辱。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李彻直起身。
“来人。”
“在!”
“把顾相,请去悬镜司天牢。”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找到最关键的证据,皇帝竟然还要将宰相下狱?!
“陛下!”御史大夫再次跳了出来,“证据不足!不可!万万不可啊!”
李彻转身,看着他。
“谁说,证据不足了?”
他指了指那三个堆满了金银的库房。
“这些,不够吗?”
御史大夫一滞:“这……这只能算贪墨之罪,与通敌……不可同日而语!”
“是吗?”李彻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朕就告诉你。”
“在朕这里,贪墨,就是通敌。”
“贪朕子民的钱,就是刨朕江山的根。”
“朕……”
他的声音,响彻长街。
“要他的命,还需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话音落。
两名悬镜司的缇骑,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已经浑身瘫软的顾宪之。
“带走。”
……
悬镜司,天牢。
最深处,最潮湿的一间。
顾宪之被扔在冰冷的茅草上。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
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许久。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狱卒,送来了牢饭。
一碗稀粥,一个发黑的馒头。
“相爷,请用吧。”狱卒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顾宪之没有动。
他缓缓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笑了。
笑声,低沉而嘶哑。
“呵呵……呵呵呵呵……”
狱卒被他笑得有些发毛:“你笑什么?”
顾宪之,拿起那个黑馒头,狠狠咬了一口。
他看着狱卒,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告诉皇帝。”
他的声音,充满了有恃无恐的,冰冷的自信。
“让他慢慢找。”
“有些东西……”
他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