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黑色脉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淡化、消退！

更令人窒息的是，在那片逐渐变得纯净的眼白中央，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如同针尖般大小的、属于瞳孔的深棕色，正在艰难地、顽强地…重新凝聚！

虽然只有针尖大小，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这抹深棕色的出现，如同撕开无尽黑夜的第一缕曙光！它代表着生机！代表着被斩断的神经、被诅咒的力量，正在发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逆转！

“我的…眼睛…”黑瞎子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极度的茫然、狂喜和一种近乎恐惧的颤抖。他试图眨眼，但那微小的瞳孔只是极其微弱地收缩了一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眼前的景象依旧是模糊的、扭曲的光影色块，远未达到“看见”的程度。但这微弱的变化，对于在绝对黑暗中沉沦了无数年的他来说，不啻于开天辟地！

“瞎子！你的眼睛…？！”解雨臣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激动。

“瞎子！你…你能看见了？！”胖子激动得蹦了起来。

吴邪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看黑瞎子那正在发生奇迹般变化的双眼，又猛地看向旁边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江阳。

江阳确实很茫然。他看着黑瞎子摘下墨镜后那双剧烈变化、正努力凝聚着一点深棕的眼睛，又看看周围人震惊狂喜的表情，清澈的眼中满是困惑。他刚才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想为黑瞎子做点什么，然后…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就…这样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起灵的目光，如同最锐利的冰锥，瞬间穿透了这震惊狂喜的氛围，死死锁定了江阳！在所有人都被黑瞎子眼睛的变化吸引时，只有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刚才那一瞬间，从江阳体内流淌而出的、那丝微弱到极致、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生命与净化之力的暖流！也只有他，看到了当那丝暖流离体后，江阳捧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似乎又淡了一分！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和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代价！又是代价！

江阳在无意识中，又动用了那维系着他生命本源的“源质”之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每一次这样的“给予”，都是在加速燃烧他自己那所剩无几的生命烛火！

“小哥？”江阳似乎感觉到了张起灵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目光，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他。

张起灵猛地闭上了眼睛，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和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深深陷入了掌心。再睁开眼时，眼底己恢复了一片死寂的冰冷，但那冰冷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痛楚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守护意志。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江阳身边，高大的身影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隔断了黑瞎子那依旧沉浸在巨大震撼中、下意识“望”向江阳的目光。

“你需要休息。”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容拒绝地拿走了江阳手中的水杯，另一只手小心却坚定地扶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从躺椅上轻轻搀扶起来，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呵护。

江阳顺从地被他扶着站起来，依旧有些懵懂，看看激动得语无伦次的黑瞎子和众人，又看看身边气息冰冷紧绷的张起灵，小声说：“小哥…瞎子他…好像很高兴？”

“嗯。”张起灵喉结滚动了一下，只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扶着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屋内，将庭院里的震惊、狂喜和所有探究的目光，都隔绝在了身后温暖的阳光里。

屋内，阴影笼罩。

张起灵小心翼翼地将江阳扶到床上躺好，为他盖好薄被。江阳的精神似乎因为刚才那无意识的“举动”而消耗了不少，很快便陷入了安稳的沉睡，呼吸清浅。

张起灵坐在床边，如同亘古不变的守护石雕。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江阳额前柔软的黑发，露出那张在睡梦中显得无比恬静、却也无比脆弱苍白的脸。指腹不经意间擦过江阳微凉的脸颊。

就在这时，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张起灵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看到了！

在江阳鬓角处，那原本乌黑柔软的发丝根部…不知何时，悄然生出了几缕…刺眼无比的、如同霜雪般的银白！

那银白是如此的微弱，混杂在黑发中几乎难以察觉，但在张起灵那非人的目力下，却如同黑夜中的闪电，刺得他双眼生疼！一股冰冷的寒意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