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管教,还以“中国最末一位秀才”的名份当上省政协常委。人前人后,讲话亦带些官腔了,三两句便要说起辛亥年间他跟阿Q一起革命的故事,并埋首著述回忆录。而假洋鬼子,也从海外回国考察投资环境,同“未庄实业发展总公司”的董事长阿Q钻进星级酒店洽谈生意。手中捏的那根哭丧棒,早换成一只意大利真皮公文包,打开尽是与省长、书记、港督握手的照片:
“我是性急的,所以我们见面,我总是说:鹏哥!我们动手罢!他却总说道……”
“OK!”阿Q仰脖子干了一盅人头马,竟用洋文接过话来。
这回轮到假洋鬼子一楞。才知道一向对崇洋十分蔑视的阿Q,近几年也越学越洋派,时常为鲁迅替自己取的洋名洋洋自得,在全国都可说是领潮流之先。有一阵子印名片连“阿”也不要,干脆印成“RQ”,更是味道十足。但赵秀才以为,那样未免太全盘西化,还是“阿”一下子具有中国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