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救命。+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大哥说。
“让他当叛徒!”
“是合作。”
“大哥怎么可以让我干这种事!”
“我不能让你大姐白死。”
我拒绝听从,不再拿起望远镜。
“告诉我,是不是已经认出谁了?”
我拒绝回答。
大哥注意到刚才我很紧张,望远镜抓得紧紧的,目不转睛地看。他认为这四个人恐怕并非跟我完全不相干,无论认出哪一个,无论是不是让我当信使的人,尽管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四人里确有一个我认识,不是让我报信的陌生人,是高我两级的一位男生,他不一定认识我,我却知道他。去年冬天,有一次学生集会,他在操场上撒传单,很可能确是学生地下党员。但是此刻我可以一边啃甘蔗,一边指认他吗?我不知道能相信大哥多少,认出他,会不会反是引特务注意,把他送上死路?如果我不认,会不会真如大哥所说,几位同学都将被送回厦门,死路一条?
我没有办法,我把望远镜一扔,放声大哭。·墈`书\屋. !无.错`内?容,
“澳妹!”
“我要回家。”
“这是正经事!”
“我要阿姆。”
我不再合作,不认人,不否认,甘蔗也不要了,一味胡搅蛮缠,要求大哥立刻送我回厦门。我不愿意卷到这种事情里,我害怕。
大哥生气:“你不能这样!”
我只能这样。
我在他的办公室又哭又闹,折腾不休。我胡闹起来,大哥就不再胸有成竹,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气得要命,最终一摆手把我送走。
回程与柯子炎同行,柯特派员去厦门有事,他亲自送我回家。
“毕竟是钱家人啊。”柯子炎说,“小的不输大的。”
他当然不是由衷夸奖。?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他在路上突然提起他自己,说他曾经有一个妹妹,父母过世早,兄妹相依为命,感情不一般。当年他因事犯在人家手里,他妹妹被抓去刑讯,迫使他最终就范。
经历这场飞来横祸,他妹妹生了场大病,一年多后死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我问。
他说他是“血手”,要是他来办我这个事,他知道怎么让我合作。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下边再无弟妹,但是上有老母。他会把我母亲抓来,当着我的面刑讯过堂,直到我说出真话为止。他让我设想一下那个场面,看自己能不能受得住。
不由我痛恨无比:“你该死。”
他让我不要冲动,这种事完全可能,也许很快就会落到我身上。只要手段足够,任何天大的秘密都是捂不住的,尽管拭目以待。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秘密。”
他认为我知道不少,只是不说而已,回去后我应当让母亲多烧几炷香,感谢老天让大哥罩着我们全家老小,但是事情不会到此为止,我得知道厉害。如果我想起什么了,例如记起墙边四个年轻人中的哪一个,想跟大哥说,可以跟他联系。
怎么联系呢?学校大门传达室外有一面告示牌,拿告示牌下的粉笔在牌上写四个字:“两火挂号”,很快就会有人去找我。
我哪里会去跟这特务“挂号”。
看我回家,母亲松了口气。我没多说事情,怕母亲担心。
第二天有课,我早早到学校。中午在食堂吃饭,一位穿学生服、戴眼镜的男生端着饭盆从我身边走过,忽然低声喊一句:“臭澳妹。”
我差点叫出声来。
竟是三哥。
他笑,拿眼神示意我别出声。我平静下来,他说:“南普陀,后边山上。”
匆匆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