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上她那儿就诊,她带着巴芙和其他八名患者离家外出,住进了一幢古老而又凌乱不堪的房子。医生接受的均是引起她兴趣并认为有拯救价值的病人。她们有点像早期的社团,医生和病人同桌就餐,一起散步,亲切地交谈,然后逐个上课,解除各自的精神负担。治疗花了好几个月,结束时巴芙钱德勒精神面貌判若两人。杰克逊医生使她相信,自己智慧超群,精力充沛,情趣盎然。她毫无毛病可言。唯一的差错是她的无所事事。她大有可为,关键是要投入进去。杰克逊医生告诉她:除了帕萨迪纳的信条之外,还有另一种生活,对从前,她应该感到不幸,如果感到满足,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杰克逊宣称:必须投入生活。
投入生活,大有时机,诺曼钱德勒是一个羞怯、自守的男人,可心的朋友很少,即使和这些人之间,他也保持一定的距离。“人人都爱他,”他的妻子这样说他,“却没一个人了解他。”他是一个不愿外露的人,和他的密友,和他的家庭之间也有一道从未逾越的屏障。诺曼钱德勒去世若干年后,巴芙得以告诉一个朋友:夫妻那么多年,她从未探进诺曼的心灵深处。这位朋友还一直认为他们的婚姻完美无缺呢。一个男人如此羞怯,作为现代社会大都市的出版商,其生活自然困难重重。在公共责任和义务面前他畏缩不前。公开的演说,奖励,尽公民职责,发表各色意见他均不愿沾边。与他相反,巴芙热情洋溢,勇往直前,聚光灯前,毫无惧色,唯恐有未涉足的地方。她自思,他娶她,有很大一个原因是需要像她这样的人去补充他,这个人能对付公众,深通演说之道,并能自己动笔。他娶她,是需要有人推动他。如果真是如此,他选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