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微缩。
这只老狐狸在试探。
他想起昨日周瑜袖中的江东地图,想起荀攸留下的玉镯,突然轻笑:"袁公若真有诚意,不妨把黎阳的粮道让半条。"
许攸的手捏紧了锦袍下摆。
他盯着陈子元看了片刻,突然起身:"在下不过是来探探口风,先生莫要当真。"他转身时,腰间玉牌撞在案角,发出闷响,"改日本初公备下厚礼,再与先生细谈。"
门子送许攸出去时,陈子元望着案上未动的紫皮蒜。
蒜皮上还沾着冀州的土,黄褐的,像极了许攸眼底那层算计。
他摸出帕子擦了擦手,帕子上的黄狗被揉出褶皱——策反的机会,到底还是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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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公孙公子与田豫将军到了。"
公孙续进门时带起一阵风,少年人腰间的剑穗在烛火里乱颤。\b_a!i`m¢a-s/y+.+c·o`m¢
他身后的田豫穿着旧铠甲,甲叶间还沾着幽州的雪粒——那是前日刚从冰天雪地里赶过来的。
"陈先生,我父与使君有旧!"公孙续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紫皮蒜滚到桌角,"如今袁本初攻我幽州,使君若不出兵......"
"公子且慢。"田豫按住公孙续的肩膀,声音像块磨旧的牛皮,"我等此来,是求刘使君明断。"他从怀中摸出一卷军报,展开时,边角还结着冰碴,"幽州粮道被袁军截断,如今军粮只够支撑两月。"
陈子元接过军报,指尖触到冰碴的凉意。
他想起去年冬天,公孙瓒派来的援兵在徐州城外冻掉了三根脚趾,那时田豫裹着破棉袄说:"伯珪公说了,刘使君的难处,便是我公孙家的难处。"
"公子可知,徐州军粮刚够支撑三月?"陈子元将军报推回去,"若此时出兵冀州,曹操的兵会从南边压过来,吕布的残部在东边虎视眈眈......"他指节敲了敲地图上的徐州,"使君若败,谁来救幽州?"
公孙续的脸涨得通红,手按在剑柄上。
田豫却突然弯腰行礼,铠甲发出细碎的响:"先生说的是。
我等鲁莽了。"他扯了扯公孙续的衣袖,"公子,且听先生的安排。"
少年人梗着脖子瞪了陈子元片刻,终究还是摔袖坐下。
田豫抬头时,眼底的冰碴化了,浮起几分恳切:"那......使君可有别的法子?"
陈子元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老杏树的枝桠间,有晨鸟扑棱着飞过。
他想起青州海边的粮船,想起甘宁训练的水师——那些被孙策笑作"木盆"的海船,或许能绕开袁军的封锁。
"法子......"他摸出袖中黄狗帕子,轻轻展开,"总要想想看。"
陈府东厅的晨光漫过窗棂时,田豫的指甲正掐进掌心的老茧里。
他望着陈子元推过来的茶盏,青瓷表面还凝着晨露,像极了幽州山涧里结的冰。
"法子自然有。"陈子元将茶盏轻轻一推,青瓷底在案上刮出细响,"但不是出兵——是送粮。"
公孙续立刻拍案:"送粮?
我幽州要的是刀枪,不是麦麸!"他腰间的剑穗被震得乱颤,像团不安分的火。
田豫却按住少年的手腕,甲叶相碰发出轻响:"先生请说。"他的目光像块被磨过的铁,虽钝却沉。
陈子元指尖叩了叩桌角,目光扫过窗外渐亮的天色——青州的海平线此刻该泛白了,甘宁的船应该正泊在登州港。"徐州存粮虽只够三月,但分一半给幽州,总比两军对耗强。"他顿了顿,"不过粮道......"
"袁军把幽州南境的路全封了!"公孙续抢白,"就算送粮,也得被劫个干净!"
田豫的喉结动了动,显然想到了那些被烧在易水河畔的粮车。
去年冬天,公孙瓒派来的援军就是因为粮道被截,差点冻死在徐州城外。
"所以不能走陆路。"陈子元的声音轻了些,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走海路。"
田豫的瞳孔微微收缩,甲叶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抠住案边。
公孙续却笑出声:"海路?
那些破船在渤海里打个转就得散架!"他想起上个月在白沟看见的渔船,浪头一卷就翻了底朝天。
陈子元没接话,只从袖中摸出片晒干的海带——是前日甘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