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成了气候,某带步军从陆路杀,你从海路堵,看袁绍那老匹夫往哪儿跑!"关羽虽未说话,却朝甘宁拱了拱手,长髯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陈子元望着这一幕,喉间的热意漫到眼眶。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汉的史书上会多一笔"海权"的浓墨重彩——而这,不过是个开始。
"主公,"他等众人的议论稍歇,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待海军事务落定,某还有一事要与诸位共商。"他将绢卷轻轻摊开,露出上面用朱砂标红的"辽东"二字,"公孙伯珪在易京被围,袁本初的大军已过渔阳...有些棋子,该提前摆上了。?g′o?u\g+o-u/k/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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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目光落在"辽东"二字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玉圭。
堂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将海图的一角掀起,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辽西右北平"等字样——像一张正在展开的大网。
议事堂的烛火忽明忽暗,将"辽东"二字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像一把悬而未落的剑。
陈子元指尖划过绢卷上的朱砂标记,喉间泛起熟悉的灼烧感——这是他在沙盘前推演三十七个日夜后的成果,每道红痕都浸着星夜下的墨香与算盘珠的脆响。
"子龙、子义。"他抬眼时,目光先落在赵云腰间的银枪上,枪穗还沾着前日演武的草屑,"辽东多山陵,少平原,需得轻骑穿插如游龙。
子龙曾随公孙伯珪守右北平,熟悉辽西地形;子义善领骑射,当年神亭岭追孙策,那股子锐劲儿正合破围之用。"
赵云垂首按枪,银甲在烛火下泛起冷光:"某在幽州时,常听老卒说辽西的胡杨林能藏千军。
末将愿率轻骑做前驱,探清袁军粮道。"他话音未落,下首的太史慈已拍案而起,虎背震得案上茶盏轻晃:"军师放心!
某这双箭手可不光会射鹿——去年在吴郡,某一箭射穿三层重甲,今日定要在辽西射穿袁本初的胆!"他伸手扯了扯臂上的兽皮护腕,那是他在辽东剿匪时猎户送的,毛边还带着北方的寒气。
张飞把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酒坛"咚"地砸在案上:"你俩去打前阵,某带步军压后!
等老子的丈八蛇矛捅穿辽西城门,看那公孙度还敢不敢占咱们的地!"他粗黑的指节叩着舆图上的"襄平"二字,震得羊皮卷簌簌作响。
"翼德且慢。"陈子元抬手止住张飞的豪情,袖中另一卷竹简"哗啦"展开,"徐州要地需得稳将镇守——合将军。"他转向末席的张合,这位河间名将正垂眸摩挲剑柄,青铜剑璏上的云纹被摸得发亮,"袁军若从青州绕道袭我后方,徐州便是咽喉。
合将军善守,当年在袁绍麾下守乌巢,连曹操都啃了半月没啃动。"
张合猛地抬头,目光如剑穿过烛火:"军师信得过末将?"他声音发哑,自官渡投刘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被委以独当一面的重任。
案下的手悄悄攥紧,指节泛白——他想起昨日在演武场,陈子元站在高台上看他布阵,直到日头偏西才说"这阵守得住",原来竟是为此刻。
"自然信得过。"陈子元的语气像春溪破冰,"徐州有合将军,某在辽东方能安心。"他转而看向左首的郭嘉,那位总裹着狐裘的谋士正捻着胡须笑,"奉孝镇济南,倒不是要你打仗。"
郭嘉挑了挑眉,狐裘下的手指轻叩案几:"军师是要某管粮草?"
"正是。"陈子元指节点在"济南"二字上,"辽东苦寒,军粮要过渤海湾,风浪一起便耽搁。
奉孝若能在济南开仓囤粮,再寻些渔户做暗桩——"他顿了顿,"等海船运来的粮不够时,济南的粮车能连夜翻泰山送过去。"
郭嘉忽然笑出声,狐裘上的银线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军师这是要把济南变成辽东的'粮袋子'?
好!
某这就去查济南的官仓,再寻几个会算海路日程的老掌柜——"他突然压低声音,"只是...主公,这等大事,可莫要让袁本初的细作探了去。"
刘备一直没说话,此时伸手按住陈子元的手背。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青衫渗进来,像块焐了半日的暖玉:"元直的部署,孤信。"他转向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子龙、子义三日后启程,先去右北平与伯珪汇合;合将军明日便赴徐州,孤让简雍带五千军随你;奉孝...孤把济南的税吏册子都给你,要粮要银,尽管开口。"